可惜赤焰国的国师因公殉国,还没培养出接班人,无法测算国运和国事,这才被他们两国钻了空子。
国师这个行业一直都是从以前传下来的,据说一开始赤焰国有一个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测世间风云,能知天下万物。
后来木苍国和漓水国建国之后,用好处收买了赤焰国的国师,让其给他们带了两个徒弟出来,后来他们才有了国师。
国师一脉相承,培养弟子也是有缘人得之。
恐怕刚开始的三国齐聚就是个阴谋。
安妃暗暗的想,如何才能有破局之法呢?
与此同时,几个小不点儿已经带着大家走到了一个枯井那里,枯井里面有台阶,没有水,黑漆漆的,还有些渗人。
安妃当即命令三个护卫进去,小心地滑,给他们绑上了绳索,系在了旁边的大粗槐树上。
里面的人到底之后喊得什么听不太清楚,索性上来一个人汇报说下面是有一条通道,打造的特别好,旁边墙上还有点蜡烛的烛台、火把台,墙抹的很光滑,地上还砌了石头,平整的很,就是有些积水。
安妃让他们往外走走看看通到哪里去。
赤莫岭说:“安娘娘,宫里还有一个密道。”
安妃问:“在哪里?”
毕竟这宫殿自从建设起来之后就是不停的修缮、修缮,皇家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也有一些隐秘的事情,比如某个妃子的寝宫里就有一条密道直通乾坤宫,赤云白发现之后直接把密道堵死了。
赤莫鄞看赤莫羡也点头,想了想就知道是说的哪一个了,“刚好咱们还没探索过,等会一起去看看吧。”
赤莫岭和赤莫羡也有点期待,点了点头,还问安妃:“我们能下这里面看看吗?”
安妃说:“等他们安全出来再去也不迟。”
不容商量的语气,让两个人歇了心思。
雨里等的太冷了,干脆众人一起进屋了屋里面灰尘很多,家具倒是一样不落。
丫鬟赶紧擦了几个凳子出来,让主子们坐下,将就一下,起码屋里没有外面冷。
安妃问道:“你们怎么看待木苍国和漓水国出兵这件事情?”
赤莫羡真的好想说他们就是欠收拾,但是也知道这样说会被教育一顿,话在嘴边绕绕绕,还是赤莫岭先说了。
“他们肯定是有预谋的,现在抚河决堤,水灾严重,不如我们绑了他们的使者团,来要挟他们退兵。”
赤莫羡觉得有道理,有些时候还是自己七哥有脑子,虽然俩人只差一岁,但是自己和七哥几乎形影不离,每次哥哥都照顾自己,也就从来没有想那么多。
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急需改变。
赤莫羡绞尽脑汁,然后说:“我觉得可以偷袭,派功夫好的先取了他们将军的首级,震慑他们。”
安妃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小儿子,赤莫鄞。
赤莫鄞看大家都在看自己,摊了摊小手,“我只知道他们一定有所图谋,别的方面不知道如何办。但是如果打仗,这一定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赤莫羡从后面拉扯了一下赤莫鄞,小声提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赚钱,咱可不去昧着良心去赚战争财,多损哪。”
赤莫鄞解释道:“我觉得没什么,赚他人钱财入我腰包,然后壮大我们的军队,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吗?再者说,战事就算没有打起来,也应该去赚他们的钱为以后做准备,他们敢出兵一次,就会有千千万万次,只是怎么赚容我想想。”
安妃发现孩子们还是小,不经历苦难思维还是比较单纯。
遥想当时她七八岁时,有个庶女姐姐颇精于心机,不少事情都是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回头有好处都给了她,有责罚都变成了自己,多来了几次,让祖母发现端倪,庶女欺负嫡女罪过可大了,一方面教导着自己长大成才,另一方面打压庶女姐姐,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不过恶人自有天地磨,当时父亲要流放时,她为了逃避流放,随便找个人嫁了,结果没想到那人酗酒又暴力,还没留下一个孩子,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往事不堪回首。
安妃先是鼓励了几个孩子的想法,随后一一解释他们的想法存在什么缺点,甚至还指出了几本书让孩子们看看。
赤莫鄞心里不可思议,母妃什么时候看过史书了,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慕强的心理让他们几个孩子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努力变成这样。
随后安妃说:“给你们几个派个任务。”
屏退了下人,跟他们嘀咕了几句。
赤莫羡勇敢的发问:“这样能行吗?都不用一兵一卒?”
安妃挑了挑眉毛,“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
倒是赤莫鄞机灵,拉过两个哥哥,开始添油加醋的额嘀嘀咕咕,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兴奋,简直跟自己要写话本子一样。
几个人也是,摩拳擦掌,等下就想出宫去。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看见屋子门口有人守着,就知道主子们都在里面,跑过去急忙说道:“娘娘,娘娘,他们俩一出去就被摸了脖子,不知道还活着没,外面有人蹲守,听见叫喊声,我前面的小六子给我往后挥了挥手,就倒地上了,闻见血腥气味,我就马上跑回来了,外面是哪都不知道,只知道出口很窄,透过光看见外面都是青砖瓦石。”
外面还有人蹲守,那那个嬷嬷的性命估计是保住了,敢跟皇室作对,目前看来可疑的人很多啊。
安妃说:“去吩咐禁军头领,加强城墙外面的巡逻,如有异常,留一个活口审讯,其他的格杀勿论。”
说完扭头看向几个孩子。
赤莫岭说:“安娘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宫一定带好护卫,多带一些人手,另外我会保护好两个弟弟的。”
安妃点点头。
琢磨是不是该让萧妃给每个皇子配几个高手。
萧妃带领的女子军,个顶个的都发了狠的练功,能堂堂正正的靠自己本事活着她们比旁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汗水。
“去把这里堵上,堵得严严实实的,晚上这里也要巡逻。”安妃吩咐道。
然后他们去看另外一个密道。
路上赤莫岭还宽慰安妃:“安娘娘别担心,一般没人发现咱宫里的密道,那个嬷嬷是个个别的,所以皇宫里还是安全的。”
安妃揽过了赤莫岭,共撑一把伞下,“宫里都是咱们自己人,多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万幸的是,另一个密道通到了皇宫外的小院子里,废弃很久了,出口是一个地窖,上面的灰都积攒了厚厚的一层。
安妃听完几人的汇报后,问:“周围可还有人家?”
赤莫鄞三个人刚刚探索完,很是兴奋,“这个不知道,没听见动静,不过墙挺高的。”
“这个密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赤莫岭说:“买下那个小院子,周围也都买下来,这个密道比较隐蔽,可以留作一个后路,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从这里逃走。”
安妃点点头,赞赏的眼神:“那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去办了。”
三个人拍拍胸口,有任务总是开心的:“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安妃在路上还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感冒。
到底是受凉了还是有人骂本宫?
不过回去还是先喝了一碗防止风寒的药。
炼药房里有三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人,都是成年男性,年级大约在三十岁上下。
赤凰追在慕清远的屁股后面。
“漂亮哥哥,你都练成哪些毒了啊?”
慕清远本来是打算让赤凰先认认毒药。
之前教她都是教的医理和治疗,药理和毒理还从未讲过,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
哪成想赤凰用了一个上午就记住了摆在桌子上的毒药,这会儿不愿意仔细琢磨分析他们的类似和不同,正嚷嚷着想一起加入毒药的调配。
慕清远一边摆弄手里的碗,一边回答,“奏折里的毒是左边第三、四个毒,叫什么?”
赤凰说:“一叶舟、半日花。”
慕清远接着说:“床榻上的毒是左边第九、十个。”
赤凰说:“百枯、河晨草。”
慕清远说:“最上边那个小碗里是你衣服上的粉末,很少,分不清是什么。”
赤凰围在那个碗边左看看右看看,确实少的可怜,要不是这是紫砂制的白色粉末比较明显,她都怕自己一个呼吸重了或者打个喷嚏,里面的就粉末就飞了。
赤凰趁慕清远顾不上看自己这边,悄悄地粘了一点点在手指上,闻一闻,搓一搓,正打算尝一尝的时候,慕清远一扭头。
看见光溜溜的脑袋正低头打算舔自己的手指头。
神情怪郑重的。
吓得慕清远赶紧咳嗽了两声。
赤凰听见动静一抬头,舌头还在外面伸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尴尬。
反而理直气壮的。
虽然本来是打算偷偷尝尝,但是此刻赤凰非常快的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这粉末不多,不如我尝尝,要是有什么症状,漂亮哥哥你好当场施救,也好猜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毒。”
慕清远向来冰山冷漠的话突然增添了很多愠色,“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尝尝,再说了,你忘记了你自己什么体质了吗?”
被突然一提醒,赤凰反应了过来,自己吃了也白吃。
不过这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那自己的血就是百毒不侵,白袍姐姐他们那里有个好大的东西可以把人的血抽出来通过清洗再放回去,这叫什么来着?
奥对,血液净化机。
可惜这里没有,好难过。
哎,那也可以做药引子啊!
赤凰问:“漂亮哥哥,是不是其他四个药的解药都匹配好了,只差这个粉末了?”
慕清远一边看手里的东西,一边用余光注意赤凰,生怕她救父心切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是,这个粉末我猜测其中有一个毒药叫乌附,另外是有一种还是两种我就不清楚了。”
赤凰把手指头蜷缩起来护好里面的那一点点药末,“这几个是第一批吗?”
慕清远看了一眼三个人头耷拉在旁边,在椅子上只能呼吸的三个人,“这是第二批,还没试药。”
看赤凰好奇,慕清远解释了之前的过程。
“第一批也是三个人,我按那个粉末的内容,猜测下配了三种毒,用针灸推动他们的经络运行,加速毒的吸收和发作,第一个人还没等得及救治就毒发身亡了,第二个人没有行针太多,缓缓刺激,发作之后用解药解读,一点都没解,看起来这几个药相生相克,无论哪一方强盛或者弱小,都不好解决,反而是个麻烦。”
“第三个人吸取了前面的经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努力在制毒和解毒中找到他们的平衡点,可惜还是差一点点,人只是面色看起来好一点,也没有吐血、头晕头痛、胸闷胸痛的症状,但是一诊脉就发现是回光返照,虚损的厉害,明明几个毒相互制衡,但是却缺一不可。”
赤凰不解:“但是中毒也不是一起中毒的不是吗?不是有个先后顺序的吗?起码有三次,父皇接触过我的衣服之后才毒成的。”
慕清远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一根棍子支起来的勉强维持平衡的缥缈的塔,塔基上面放了很多东西,不管你挪动那个都会导致塔的失衡,而一旦失衡,就是人亡命归的境地。”
赤凰握了握拳头,“所以是没有找到具体的下毒之人,所以不得要领是嘛?”
慕清远没有说话,他不好评价,也许这毒本身就是一个毒理大师的得意之作,也许就是误打误撞想确保一定害死皇上的巧合。
而且他不好评价宫里的管理和查处,一介平民,能做到治病救人已经不易了,这样大的压力,若是救不过来赤云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慕清远调好了这次的毒药,转身去调制解药。
赤凰在旁边反复思考父皇的病症表现,本想问问漂亮哥哥发病时的脉象是什么。
手腕子突然提醒了她。
赤凰心想,自己的血不是百毒不侵,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用来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