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凰大概听懂了,就是生活太没意思了,也就是说此人如果效忠自己,忠心大概率不会很高,完全不可能达到说像宫里的仆从那样。
赤凰问:“有趣就是你的俸禄?”
魏述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这句话,而后摇头,“不是,我不需要俸禄,公主你这个人才是关键。”
赤莫南拳头硬了,这货不会是老牛吃嫩草吧,还想到皇家公主头上。
当即一个杯盏就冲着魏述的脸颊飞了过去,贴着边儿,就差一丝就能伤到魏述的脸。
魏述也不恼怒,冲赤莫南抱拳笑一笑,“不知三皇子为何生气?”
赤凰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赤莫南冷声道:“公主殿下也是你能肖想的?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魏述一愣,突然笑了,明媚的如冬日里正午的暖阳。
“三皇子不要误会,草民不敢生任何旖旎的心思,是认真的想追随公主。”
赤凰此时还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她脑子里在想这人既然甩不掉,而且是因为生活无趣,那么也不是无事可干。
母妃说了,这个人怎么样,端看他怎么做事。
赤莫南又警告了魏述一番,魏述一一笑着应下。
人是不能杀的,影响了国家经济就不好了,但是这个人一心想跟着赤凰的模样,甚至还有一点不同于常人的“疯”,先看看赤凰怎么说吧。
赤凰出声问:“我有事交于你去做。”
魏述一听来劲儿了,正襟危坐,好好听着。
“我有很多关于生产有意思的书,涉及到种植、棉纺、兵器、陶艺等等,你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部分,把书里面的东西实现,做成一整个生产的链条,能够保证这门手艺可以传下去,同时还能生产不休。”
魏述一听就明白了,天下客是扩展领域,横向推开,公主要的是纵向延伸,把一个东西做到极致。
“兵器这方面吧,感觉挑战很大。不知何时开始啊?”
赤凰说:“可以的,等我回去先看看书再告诉你何时开始。”
赤莫南插话了,免费做事的人,还如此积极,应当好好用才是,“先从种植做起,做的好了再做兵器。粮食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最基本的就是有饭吃、有觉睡,百姓都吃不饱,谈什么其他的发展。”
魏述听完不做声,赤凰又没说什么。
赤莫南一阵心梗,这就开始满腔忠心只为主了?
好在赤凰听完感觉有道理,自己一天不吃饭都饿的不行,什么都不想思考,于是说道:“魏述,不然你两个都一起搞吧,种植是任务,兵器是兴趣,这样日子就有趣了。”
魏述应下了。
然后大家聊了会儿天,天南海北的,魏述去了不少地方,见多识广,讲起来那些事情格外有意思。
连赤莫南都不知不觉听了进去。
一个小厮进来打断了对话,附耳到魏述身边说:“主子,木苍国三王爷邀请您去花满楼。”
魏述看向了另外两个人,“木郁邀请我去花满楼。”
赤凰问:“花满楼是哪里?”
赤莫南好想捂住魏述的嘴,偏偏魏述没有这个自觉,他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花满楼就是妓院,一群”还没说出口,就被飞过来的赤莫南封住了穴道。
旁边小厮就要护主开打,被赤莫南一掌劈晕了。
赤莫南说:“花满楼不是好人去的地方,延延你别听他说的。”
赤凰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记下了,打算回去问问娘娘们,若是娘娘们不知道,她在去问父皇。
不能事事都打扰父皇,赤凰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贴心的孩子。
外面有几个人正在找赤莫南,让他早点把公主送回宫中,无形之中,赤莫南的罪行又加了一条。
赤莫南狠狠的瞪了魏述好几眼。
羞耻心对于魏述来说,不知是何物,不过看在赤莫南如此生气,为了不受伤,他选择了暂时不说。
等赤莫南不在眼前了再跟赤凰说也不迟。
看魏述垂下了眼睫,赤莫南便放开了他的穴道。
赤莫南说:“你去吧。”
魏述反说道:“我自幼不喜女子勾心斗角,去哪里做什么。”
赤莫南说:“你去看看木郁想做什么,打探打探情况。”
魏述看向了赤凰,赤凰说:“你去吧,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们。”
“三哥,拿一个进出宫的令牌给他吧。”
赤莫南拿出来一个金色令牌,递给了魏述:“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去请求进宫,或者送信,不过我劝你最好不好自己出入。”
魏述明白,他这么招摇,若是常常进出宫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为谁做事吗?
魏述又上了一些饭后甜点之后,就去赴木郁的约前往花满楼了。
赤莫南陪着赤凰慢慢悠悠的吃完。
吃饱了犯困,就去了宫外的皇子府休息。
一睡醒就听见仆人说宫里的侍卫在门口等了好久了,赤莫南起身把人喊了进来。
“见过三殿下,皇上传话说公主不舒服,玩一玩早点把人送回去吧。”
一时间忘记了赤凰这孩子是装病躲过人上了送菜的车跑出来的。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赤莫南不好接这个话,反正都在外面了,父皇也不能亲自出来逮他。
赤莫南说:“今晚有个夜市,本宫带公主逛逛,明日再回宫,你让父皇放心,本宫会照看好公主的。”
侍卫本想争辩几句,但是一个奴才不好操主子的心,领了话就回宫复命去了。
赤凰睡醒之后就和赤莫南一起去皇陵看书的存放成果。
宋大人安排了不少人手,已经搬完了四层,上面的五层书要少一些,所以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搬完。
并且下面三层已经有条不紊的把书放了进去。
赤凰对现况十分满意,想着回去奖赏点儿宋大人一些。
赤莫南冲赤凰眨眨眼睛,赤凰心领神会。
明面儿上是在查看书的放置,检查检查有没有损坏,十分仔细。
不一会宽松的衣服便有点紧了。
聪慧的赤凰还把位置记得牢牢的,算好了来还书的时间。
花满楼里。
魏述到的时候瞬间就有一群女子花枝招展的迎了过来,“公子、公子”的叫着。
大老远的老鸨就看见一个极其富贵的公子哥进了门,珠光霸气的,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两眼一放光,小步跑过来,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推开几个女子就挤到了魏述的眼前,“公子,第一次来吧,我们花满楼啊……”
魏述没说话,身边的小厮直接站到魏述前面,冷声说道:“找人,木苍国三王爷。”
老鸨眼睛一转,“哎,爷这边请。”
亲自把魏述带到了包厢里面。
魏述不喜欢这花满楼里面的脂粉气味,一看就不是什么上等的料,径直拿手帕捂上了口鼻。
包厢里的倒是可以,清幽的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清爽宜人。
木郁迎了出来,衣衫不整,脸色微微泛红。
魏述皱了皱眉头。
“来了,快进来坐,今儿本王邀请了花满楼的头牌栀子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还有绝世的嗓音,进来欣赏欣赏。”
魏述让小厮守在门口,跟着进去,就看见木郁一落座,身旁两个美人衣着轻纱,妙曼的身姿展露无余,靠在木郁的身边,左边儿喂樱桃,右边儿倒酒的。
魏述挑着坐在了窗边的桌子旁。
还没坐下,就有一队女子鱼贯而入,与木郁身边的女子相同装扮,一个一个都是美人儿,各有千秋,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老鸨在旁边说:“公子,选一下吧。”说完就要开始介绍。
魏述十分不适,他只觉得脏。
木郁见其脸色不好,暗骂魏述不知享受,吩咐老鸨留下两个新进的干净的美人,在旁侍候便可。
留下的两个人也不敢近魏述的身边,隔着半个桌子的距离,只是时不时添点儿茶水、递个东西。
木郁调侃道:“你不会身边还没有个女人吧?”
语气十分欠揍,还不住的上下打量魏述。
魏述身边女人不算多,一个一个精挑细选,年纪、样貌、身姿、谈吐、做事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筛选过的,比帝皇选妃有无过之不及,只是从来没留过一个。
魏述口中轻吐了一个字,没有出声。
木郁看懂了,轻嗤了一声,“您尊贵、您清高,到头来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可悲。”
身边的妙人们也看懂了,不过她们不能说什么,有再多的苦衷走了这一步都是身不由己的。
魏述淡淡的喝着茶,并没有伤心和难过。
好在木郁也只是喊他来玩一玩的,玩不到一起也没什么。
木郁不说话,魏述便不问。
栀子姑娘的琴声悠扬,曲艺钻研的透彻,可谓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魏述看着珠帘后蒙面的女子,纤纤玉指轻抚琴弦,左右配合的极为默契,偶尔抬眼看看对面的人,一举一动自带风情。
一曲终了,魏述开口道:“栀子姑娘好琴艺,一曲《凤求凰》竟也弹出如此大气的感觉。”
这一曲去掉感情色彩,魏述听出了一种挣扎向上,不卑不亢的韵味,倒是有些好奇栀子姑娘的心境了。
若是真有些手段,这花满楼怕是关不住这位姑娘。
木郁也鼓了几下掌,“好!”
栀子姑娘出声回答:“谢公子们捧场,容我休息片刻,去去就来。”
木郁指使道:“老听也没意思,下一场换舞吧,你弹奏曲儿,她们四个跳舞。”
思索了一下,“就你们赤焰国最负盛名的舞。”
身边的妙人马上在耳边提点到:“惊鸿舞。”
木郁点头,“就是这个。”
栀子姑娘轻轻俯身行礼,“遵命,公子稍等,奴婢几个去准备一下。”
随后五名女子先行出去了。
木郁举杯远远地敬了魏述一下:“来都来了,放松一下,这几个都是新人,刚被花满楼推出来接客。”
魏述刚想说花满楼里的环境。
木郁就吐槽道:“上一次去我们木苍,我父皇给他们两国送了不少俊男靓女,结果没想到你们这么小气,人都没有也就算了,饭也只给吃一顿,不会真的积贫积弱吧?”
魏述说:“送了你还是照样会来这里不是?”
木郁哈哈一笑:“这快乐地谁能拒绝?也就你这个……”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嘴上积德,才能办成事儿。
魏述知道他想说什么,偏不随他意:“花满楼全皇城最贵,你还有钱吗?”
木郁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你呢嘛,怕什么?”
“我是你邀请来的,自然这账要算到你的头上。”魏述一副一毛不拔的样子。
木郁站起身,外衫已经班脱,干脆就脱了它只着中衣,光着脚踩着软乎乎的虎皮毯子走了过来。
重新拿了一个杯盏,把手上的酒给魏述倒了一杯,“你又不快乐,这钱我花得不值。”
然后就拿酒壶跟魏述碰杯。
魏述不为所动,拿起茶想要回他,被木郁拦着,不有分说的换成了酒,“这个,不喝醉,微醺正好。”
魏述看僵持不下,也不扭捏,拿起就跟木郁一碰,喝了精光。
“你也是个妙人。”魏述说。
木郁嘿嘿一笑:“你说我啊,那是自然。”
饮玩了酒壶里的酒,举在头顶,企图倒一倒,却是一滴都出不来了。
身形一晃,“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就到了门口,让外面在上几壶好酒和小菜。
许是没有了那些姑娘们,魏述略微自在了一些,还跟木郁聊起了天儿。
“坐这,这地上才是舒服呢。”木郁拍拍地上的毯子,冲桌边椅子上坐着的魏述喊道。
魏述的华服若是一坐定然都是褶子,不过也没必要省着,起身就坐了过去。
这种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地上,安安稳稳的承受着的感觉,还挺有安全感,靠在身后矮塌的软垫上,魏述突然想解了头发。
也照做了。
自在多了。
魏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边的话打了一个弯儿,“你肯定在木苍国不得宠,不然老子爹喜欢的儿子怎么会忍心放到外面去。”
木郁半醉半醒,还就认了,“不仅不得宠,还是个边缘儿儿子,做什么都不会有一句好话,错事倒是都是我的责任。”
魏述哈哈一笑,饮了手中这杯:“那你当什么屁皇子,还不如个平民百姓快乐。”
木郁扭头咧了咧嘴,“有些事天注定,上天待我不薄啊。”
学着魏述的样子也解开了头发,青丝铺了一地,“那有怎样,本王偏要争一争,去他的什么宠爱,本王不需要。”
魏述缓缓起身给木郁倒上新的酒,“来!自己逍遥自在最重要!”
也不知是酒醉还是人想醉,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慵懒,说话一个比一个慢。
待栀子姑娘带着四个姑娘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矮塌的这头,一个在矮塌的那头。
姑娘们微微欠身,就开始了惊鸿舞的表演。
曲声和舞蹈契合完美,音调和动作相得益彰,两个人眼前眼花缭乱,瞳孔里倒映着几个人妙曼的舞姿。
纱袖轻轻拂过木郁的脸庞,木郁趁机一拽,将一个美人抱在了怀里,一尝芳泽,随后又推她去前面跳舞。
眼神迷离之际,桌上的烛台倒了,火遇到毯子瞬间着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木郁和魏述急忙起身,躲开这片地方。
一个姑娘冲了出去,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屋里乱做一团,桌上的酒倾倒之后火势更猛,两人想要往外走,一个舞姬拔下头上的钗子就朝木郁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