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美酒需五谷杂粮所酿,今郡内百姓尚且无粮可食,本太守府中存货亦不多,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满饮此尊。”
张东将蒸馏酒祭出,众人饮后赞不绝口,听闻府中亦无多少,连忙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南匈奴各将领亦是来者不拒,很快醉倒趴在案桌上。
于扶罗谨小慎微,酒水未饮多少,见麾下一众大将醉倒,连忙假装不胜酒力,静待张东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张东身为现代人,深知自酿蒸馏酒度数很高,表面看上去大口饮酒,实则每次只喝一小口,余下皆耍花招倒到身后,将现代劈酒手段演绎的淋漓尽致。
见南匈奴一众将领醉倒,少了一批反对者,张东对说服于扶罗有了十分把握,连忙假装醉酒,“大单于,本太守有个不情之请...”
“来了...”
于扶罗听闻张东出言,虽断定张东肯定不会暗下杀手,心里仍然咯噔一下,“哦,不知张太守有何事相请?”
“前番大战,缴获万余匹战马,五原郡内兵卒摇身一变,皆已成为骑兵,虽骑兵已成,然骑兵战法生疏,毫无战力可言,急需统兵大将来统领,本太守欲求大单于派遣一批骑将担任汉军骑兵将领,不知大单于意下如何?”
张东醉眼朦胧出言。
哦,还有此等好事?派遣骑将担任汉军骑兵统领,与将兵权拱手相让有何区别?于扶罗此刻心脏怦怦乱跳,思绪乱飘。
思索一番过后,于扶罗出言问道:“本单于麾下骑术出神入化者,数不胜数,不知张太守需要多少名骑将?”
“不多,厅内一众将领可也。”
张东打蛇上棍,连忙出言。
“此间将领皆是本单于麾下统兵大将,张太守若全部调用,本单于麾下兵卒又由何人统领乎?”
于扶罗被张东给搞蒙了,急忙出言问道。
“不若如此,你我麾下统兵大将互换,如何?”
张东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互换,张太守此言何意?”
于扶罗隐约感觉事情不妙,大大不妙。
“此说来简单,本太守麾下将领皆弓马娴熟,然兵卒未经严训,临阵指挥尚不能做到如臂使指,倘若什长以上军职者互换,战斗力顷刻间便能提升数倍,大单于以为如何?”
张东说完,立即反问一句。
什长以上军职者互换,相当于交换军队指挥权,听起来毫无损失,顶多汉卒骑术不精,有了什长带头冲锋,顶多军队战斗力下降些许罢了。
于扶罗反复斟酌,忽然问道:“不知张太守麾下兵卒几何?”
“新成军,兵力只有六千,不知大单于可会嫌少?”
张东笑着问道。
一万换六千,明显吃大亏。于扶罗心思百转,心想:若张东故意消耗南匈奴兵力,我亦可还之彼身消耗汉军兵力,如此一来互有牵制,似乎也不错。
“好,本单于麾下皆是骄兵悍将,若张太守能收其心,有何不可。”
于扶罗思虑过后,一言而决。
“一言为定,来...满饮此尊。”
计划得逞,张东欣喜,连忙举杯遥敬于扶罗。
众人皆酒醉,商讨完互换事宜,酒宴到此结束,各自部下扶起自家将领,陆续离去。
是夜,程昱得知张东宴席上,与于扶罗互换统兵将领之事,颇为不解,连忙找到张东问询。
张东有此想法,是因为记忆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便是'轲比能',其出身鲜卑支部,因作战勇敢,执法公平,不贪财物,所以深得鲜卑民众所敬重,被推举为大人,统御一方。
“胡人虽不服王化,只要执法公平,不贪财物,功则赏,过则罚,与汉军一视同仁,必定能收其心。待声名传出后,日后征兵,南匈奴各部落一呼百应,翻掌间便可获得一支强大战力,程先生以为此法如何?”
张东将计划和盘托出。
程昱听闻,皱眉沉思一会,忽然两眼放光,“此计甚妙,借此一战,大人必受南匈奴所敬重,日后定可一呼百应也。”
“话虽如此,如何快速将上万南匈奴兵卒收服,程先生有何妙计否?
收服上万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毫无头绪,张东出言虚心请教。
程昱忽然捋须思索:若颁布法令,如何才能使人信服,无外乎以身作则言而有信,有了。
思虑过后,程昱出言道:“大人可知'商鞅立木建信'乎?”
商鞅变法,张东岂会不知,“商鞅立木建信,起因乃商鞅欲推行新法令,生怕民众不信任,便放置一根木头于城墙南门,并贴出告示,若有人将此木头搬往北门便赏十金,众人皆不信。有一壮士试之,将木头搬到了北门,商鞅言出必行,如约赏给他十金,以此建立权威并取信于民。”
“然也,大人亦可如此施行。”
听闻张东讲出商鞅变法之故事,程昱连忙笑着出言。
次日一早,典韦推车前往军营,张东立即下令营中士卒集合。
南匈奴兵卒非战是民,战时为兵,纪律性差了点,不过还在可接受范围。上万人集合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张东丝毫不急。
待所有兵卒集合完毕,张东立即命人将一百金放置于校场点将台前,“锵...”拨出腰间宝剑,“此处有一百金,谁取走便赏予谁,有胆量者自来取之,本大人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上万人拥挤,一眼望不见尽头,张东话音刚落,后面未听闻者纷纷向前打听,顿时乱作一团。
十多分钟过去,张东所讲话语已人人皆知,胆大者跃跃欲试,但一见到张东手持宝剑横在金子前头,立即打消了念想。
僵持了半个小时,队列后面者看不见发生何事,拼命往前挤上去,一看如此情形,纷纷打起退堂鼓。如此轮换一轮又一轮,看过者渐渐越退越远。
万人中总归有胆大者,张东十分坚信。
果不其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大步走向校场点将台,面对张东横在眼前之剑,来人视若无睹,伸手轻轻拨开,弯腰一把将金子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