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轻将扶起自己的侍卫一把推开,伸手指向张东,“张护法,你敢抗命,本将必禀报张渠帅,治你的罪。”
喊完狠话,孙轻顿感一阵清爽。方才无故屠戮赵村百姓,渠帅的军令根本完不成,正好有张东匹夫过来搅局,将一切过错推给他,最好不过。
张东早已定下跑路计划,孙轻心里那点小九九,无足轻重。
“孙轻,欺人太甚,敢动我的弟兄,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张东被激怒,举刀就要冲上去砍了孙轻,被张林一把拉住战马缰绳。
“哼,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若不跟我回去向渠帅请罪,你那帮还在医馆的弟兄,嘿嘿...”
孙轻知道五百黄巾力士的厉害,此时与张东发生冲突没有半点胜算。
眼见张东就要带兵离开,那还了得,张东可是替自己背黑锅的人选,不能任其离开,于是立即出口威胁,不料彻底惹怒了张东。
张东计划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群受伤的弟兄,此刻被孙轻拿来威胁,心里发狠,趁张林靠近过来拉住缰绳的刹那,伸手一把拿走张林挂在战马上的弓,抽出一支利箭。
张东一连串动作行如流水,孙轻看在眼里,眼神发狠,大喝:“张东,有种你就放箭,我孙轻可不是被吓大的。”
孙轻不知,拿黄巾力士的伤兵当筹码,惹了众怒。五百甲士,人人眼神发狠,紧紧握住手中钢刀,只等张东一声令下,定要将孙轻砍成肉泥。
张东搭箭拉弓,弓已满月,心一横,脑子里一片清明,箭头瞄准孙轻的胸口,手一放。
“嗖...”
箭矢划破空气,发出一道音浪。
没想到张东竟然胆大包天敢放箭,孙轻措手不及。
“噗...”
箭矢从孙轻张大的嘴巴穿入,贯穿脑袋,头一歪栽倒在马下。
“将军...将军...”
孙轻的侍卫惊恐大喊,乱作一团。
“锵...锵...锵...”
五百甲士眼见冲突已起,纷纷抽刀组成战阵。
张东暗自好笑,孙轻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拿黄金甲士伤兵来做要挟,岂不知激起了众怒。不用张东再多费口舌,五百甲士已经同仇敌忾,真是帮了个大忙。
孙轻私人部曲已乱,没人敢与五百黄巾甲士正面抗衡,侍卫长急忙派出三骑传令兵返回张燕大营禀报。
张燕刚接收完辎重,正想着如何治张东渎职之罪,忽然接到孙轻的传令兵回报。听闻张东射杀了孙轻,张燕不怒反喜,连忙集合本部人马杀向赵村,准备光明正大将张东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常山城城头。
“报...”
传令兵奔向城头,来不及喘口气,一抱拳:“禀报将军,斥候回报,有一支贼军奔赵村去了,意图不明。”
“什么?”
赵云大惊,赵村乃自己家乡,大哥和小妹都在村里,贼军此去必烧杀抢掠,家乡父老危矣。
心急如焚中,赵云连忙朝传令兵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走向城门楼,找到副将李蒙,“李蒙,我有要事向大人禀报,守城重任不可懈怠,本将去去就回。”
方才传令兵的话语已被李蒙听得真切,李蒙深知赵云心忧父老乡亲,连忙说道:“赵将军且放宽心,我李蒙拿人头担保,人在城在。”
李蒙虽武艺平平,守有余而进不足,只要坚守不出,城防无忧。
赵云感激的点点头,立即转身奔下城门楼,翻身上马,朝县衙策马狂奔。
贼寇围城,城内戒严,百姓都躲在家里,赵云纵马狂奔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县衙没等战马停稳,忽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急匆匆跑进府衙。
黄巾贼寇攻城,虽声势浩大,却三天不得寸进,县令安坐府衙内,十分惬意。
没等仆人禀报,赵云已经冲进来,连忙抱拳躬身一礼:“大人,请恕末将无礼,末将的家乡被贼寇袭击,恳请大人恩准我归乡解救父老乡亲。”
县令先是见到赵云狂奔进来,以为城破,大惊,心已提到嗓子眼。忽然听闻赵云如此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长舒一口气,“赵将军担负守城重任,岂可擅离职守,不如...”
“大人,末将的兄长、小妹皆在村里,贼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双亲去世得早,全赖兄长支撑,若是兄长有个好歹,末将必悔恨终身,恳请大人准许我归乡御敌,解父老于水火。”
赵云语气坚决,一是袭村的贼寇定然不多,二是贼寇连续几日攻城,攻城器械已毁于一旦,短时间内不可能大规模攻城,有副将李蒙坚守足以。
“这...本官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无奈守城兵丁尚且不足,况且贼寇袭村,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若城破自家身家性命不保,死道友不死贫道,县令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赵云心如明镜,怎会不知县令的想法,“大人,本将无须一兵一卒,一人前去足矣,况且李蒙李副将本事不在末将之下,大人可安枕无忧。”
“这...赵将军一人前去,贼寇甚众,如之奈何。”
县令听闻李蒙有如此本事,心里暗喜,但也不想让赵云离去。
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传来,赵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名传令兵站在府衙门口,单膝跪地抱拳:“禀报大人,城外贼寇已经退去。”
赵云听闻大喜,连忙看向惊喜中的县令,“大人,贼军已退...”
五千余贼寇围城五日,常山城危在旦夕,忽然听闻贼寇已退去,县令大喜过望,刚想准予赵云离去,心思一转,说道:“贼寇虽退,如若是匪首诡计,常山城危矣,赵将军...”
没等县令说完,赵云连忙说道:“大人,末将一人足矣,恳请大人准予。”
赵云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再拒绝,恐寒了将士的心,不过县令还是假惺惺的说道:“赵将军一人前去,恐性命难保,奈何城中无兵啊。”
赵云本就没打算向县令请兵助阵,再次说道:“谢过大人,末将一人足矣。”
“这...也罢,且去,快去快回。”
县令心里窃喜,反正贼兵已退,只要不带兵离开,卖个人情有何不可。
“末将谢过大人。”
赵云心忧兄长和小妹安危,一声道谢过后,连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