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急急忙忙的找起了笔墨,他心里一着急,生怕自己忘记了杨丹刚刚所说的话。
定眼一打量,发现自己面前的案台上面,有一支毛笔。
也不等宦官拿纸张过来了,杨坚顺手就把杨广带上大殿的布帛拿了一段过来,然后直接在那布帛上面,记录下了杨丹刚刚说过的话。
杨广一看,顿时就着急了。
“父皇,那可是儿臣为了大隋收集起来的啊。”
只是杨坚根本就没有理会杨广的话,一脸焦急自顾自地继续在布帛上书写着。
在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是在嫌弃杨广的布帛上记录的东西太多了,留下的空白太少了一样,以至于让他都记录不下杨丹刚刚说的话了。
杨广亲眼看着杨坚一块布帛一块布帛地换着记录,终于,他的心态崩了!
就好像没有读者的作者一样,有读者也是养书不看书,道心如何稳得住?
杨广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世界中。
一旁的杨勇,终于该轮到他来怜悯杨广了,当初的他,又何尝不是和杨广一样的绝望呢?
杨坚把杨丹的话记录完了之后,抬起头来,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杨丹,“天祥,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嘛?”
“天祥,你说的非常好,但是父皇还想听听,你有什么其他的见解没有?”
杨丹直接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再把后世那些改良后的办法说出来,因为这样说出来的话,那可就实在是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而且杨丹也不可能全部记得后世的那些观点,也需要慢慢领悟融会贯通,方才能说的出口。
“天祥暂时也只想到了这些,如果父皇还想要天祥说的话,那天祥也就只能说说改进战时法令这方面了。”
杨丹的摇头,让杨坚感到有些失望,而战时法令的改进,虞庆高颖等人,也早就在杨坚的面前商讨过了。
如今的大隋,今时不同往日。
杀头领功,攻城加官进爵的时代,也早就已经过去了。
如果虞庆高颖等人,不知道改进法令,那他们也不配被称为“四贵”了。
今天虞庆是生病了,不然今天的朝堂之上,杨坚也一定会趁着杨广的事情,主动提出战时法令改进的。
不过现在,杨坚还是很满意杨丹刚刚给他带来的启发。
此时的杨坚,很想找一个臣子,和他讨论一下心中的感悟。
可惜杨坚环顾了一圈百官后,却发现偌大的大兴殿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他能够真心可以讲话的。
虞庆不在。
杨林是个莽夫,和他讲这些,就等于是对牛弹琴。
而其余人,不是站队了杨广杨勇,就是官位实在是太低。
所以杨坚也不得不发出由衷的感叹,“要是虞爱卿在,那可就太好了啊!”
想到这儿,杨坚看到杨丹也是一脸担心之色,顿时心中一动。
“天祥,内监史虞爱卿,那是你的启蒙老师,一会儿下朝了,你就和朕一起去看看他吧。”
“也不知道虞爱卿这个怎么了,前几天都还好好的呢,唉,虞爱卿也不复当初的英姿了啊。”
“想当初,虞爱卿那可是......罢了,罢了,众位爱卿,要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那今天就先退朝吧。”
就在杨坚准备站起身来,走出大兴殿的时候,他的余光看见了正在自闭的杨广。
哎呀,朕好像是忘记了奖赏杨广了?
唉,算了,等下次再说吧!
很快,车轮滚滚的声音,就响彻在了大兴城中。
滚滚车轮的两旁,有披甲戴胄的勇猛之士拥护。
杨坚现在,正带着杨丹,浩浩荡荡地朝着虞庆的府邸走去。
车辇之上,杨坚还在跟杨丹讨论刚刚杨丹在朝堂之上所说的“内法外儒”和“新法学”!
“天祥,要是虞爱卿听了你刚刚所说的话,说不得他直接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呢。”
“新法学,哈哈哈,你这个孩子,还真是敢说啊,要不是你身为当朝皇子,恐怕那些老东西们,马上就要跳出来指着你的鼻子开骂了。”
“昔日诸子百家,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开创新学说?”
杨坚越说越觉得亢奋,眼神也无比雀跃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不过父皇啊,可是不会去管那些老东西老顽固们是怎么想的,只要是能把朕的大隋给治理好的方法,那朕就要大力推行。”
“谁敢阻挠大隋前进的步伐,谁敢冲对大隋有好处的方法说一个‘不’字,朕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杨丹有些好笑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杨坚。
这样的杨坚,才是杨丹心中的那个一统天下的杨坚。
一旦确定了前行的道路,即便有再多的人挡在前面,那他也一样毫不留情地杀过去。
历史上的开国之君,果然都是真正的社稷之主啊!
杨丹心里也在想,等到大隋调整律令后,自己怕是又有一笔天命值的收入了。
大隋如今,也已经在杨丹的影响之下,变得越来越合理了。
所以杨丹此刻也特别好奇,比如那李世民,王世充,刘黑闼之流,现在又在做着些什么呢?
如今百姓没有那么高的税收,也不会强行抓人入伍去拼命,就仅凭这两点,他们将来造反的时候,跟随的百姓人数,恐怕至少也要打个对折了吧?
想到了李世民,王世充等人,杨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杨坚提出了建议。
“父皇,天祥觉得,律令的改变,其实不急于这一时的,这件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才行。”
前世大隋的经验教训,还是要虚心汲取的。
前世的大隋,在杨广的手上,就是因为步子迈的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面见百姓的民不聊生,所以才给了那些反王潇洒一时的机会。
如今的大隋,非常的健康,那些前世的反贼,已经会越来越没有群众基础了。
“哈哈哈,天祥,你是聪明的很,可是你父皇也不笨啊,治大国若烹小鲜的道理,你父皇也还是懂的。”
杨坚脸色一板,然后轻轻拍了拍杨丹的脑袋,好像是不满意杨丹小瞧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