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天,第三天果然来事了。
清晨,我们还没起床,门就被人敲得震天响。
嘭嘭嘭!
我早有准备,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逃跑那个家伙又不见了,于是就只装睡,不去理睬对方。
“哪个啊?”晓雯睡眼惺忪的仰起头,小声问了一句。
门口还是那个阿亚,他急急的叫,雅雅,晓雯,别睡了,朱老板叫你们下去办公室,赶紧起床吧。
晓雯侧脸看着我,我们是并排的两张床,自从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后,就没再住过上下铺。
人不见了,这大清早的,叫我们下去做什么?
难道朱老板跟个神仙一样,知道是我叫人弄走那个家伙的?老街这里,奇人异士还真不少。
我心中有点忐忑,冲晓雯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先问问。
晓雯就问,阿亚哥,什么事啊?这么急急火火的。
阿亚在外面重重跺脚,你们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起来,今天可有点不妙。
我翻身坐了起来,一边扎头发,一边穿了拖鞋,急急忙忙的往洗手间里跑。
晓雯开了门,阿亚催促说,快快,别洗脸了,赶紧的吧。
我一想也对,就忍住了往脸上扑水的打算,这个时候,蓬头跣足好像也能给人一种假象。
于是,我立刻跑出了洗手间,对晓雯说,走,我们快下去。
办公室里,朱老板没有泡茶,也没有上蹿下跳、气急败坏。他瞪着个眼,黑着个脸,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要吃人。
柳姐也在,正站在朱老板对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她身后是一伙战战兢兢的保安。
我和晓雯三个走进办公室,默默的站在柳姐后面,谁也不去打招呼,这个时候,谁出声,谁就是那个出头鸟。
大家都懂,所以谁也不出声,保安们不出声,柳姐也不出声。
片刻之后,朱老板嘴里开始自言自语,特么的,跑了,跑了,居然跑不见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紧接着,他死死盯住保安们,沉声问,是不是你们贪图钱财,故意放他跑了?
保安们一个个脸色发白,都低着头噤若寒蝉,并开始往后退缩。
我一听就明白, 这个朱老板不是神仙,他没有怀疑我,他是怀疑这里的所有人。
这下子,我就放心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眼看没人答话,神奇的朱老板自己又把话说了回去,不对,不对,那家伙特么哪有什么钱财?
不是你们故意放跑的,那为什么就不见了呢?
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个吊毛,必定是我们内部人做的。
到底是谁呢?
我抬起手来,掠了掠头发,所有人都害怕得想哭,只有我并不在乎,打心眼子里想笑。
伤害啊,你们这些人渣,互相伤害啊!
朱老板阴冷的目光马上就捕捉到我了,问我,雅雅,是你把人藏起来了吗?
我淡然说,朱老板,我吃住可都是在公司里啊。
晓雯立刻附和,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朱老板点了点头,又问柳姐,你吃住没有都在公司里吧?
柳姐紧紧抿着嘴唇,冲他一个劲的摇头。
朱老板脸上一愣一愣的,你特么倒是说话啊,光摇头算几个意思?
柳姐小声反问,那家伙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白天还是夜里?
昨天夜里啊!
柳姐脸上有了一抹红晕,又问,我昨夜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朱老板拍了下茶桌,啊对,你没有时间去放人。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所有的人都想笑,可又都不敢,只好拼命憋着。
朱老板沉吟片刻,又觉得不对,问柳姐,你昨夜为什么一直心慌?难道不是因为知道点什么?
好了,柳姐,你一个心慌而已,居然逢人就说,大概是跑不脱干系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慌得早不如慌得巧,你都顶住了吧!
柳姐又心慌了,捂着胸口,悄声抱怨,我就是个寻常心慌,你也要牵强附会,来怀疑我吗?我为什么要放跑那个家伙?
朱老板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直问她,那个家伙不是你的人么?你心里舍不得,放了他不是很正常么?
柳姐气道:“那家伙是我什么人啊?你就会胡说八道!要这么算起来,他们都是你们老板的人,我算个什么?”
阿亚在后面附和:“对对对,那一帮家伙,都是老板的人。”说着,眼珠子使劲往上翻,眼皮还眨呀眨的。
我们都知道他说的老板是哪个,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朱老板,而是魏总。
另一个保安马上补刀:“听说魏总身边那个保镖昨天辞职不干了,真是也有些蹊跷。”
“还有这事?就是那个巨高巨大的家伙么?”
“会不会是魏总让那家伙假装辞职,暗中却带着那家伙躲一躲风头?”
“多半是……”
朱老板一听,脸上更黑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话:“特么的,现在什么鸡鸭鹅狗猫,都让人当成了凤凰!那几个玩意,能跟雅雅比么?什么眼光!”
他这么一说,又透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看来当初对我惩罚的时候,公司的老板们还是有分歧的,估计是这个朱老板,极力主张放过了我。倒不是因为他喜欢我什么,他只是爱钱,只是需要我为他们赚更多的钱。
朱老板为了赚钱,能够放过我,人家魏总自然也可以稍微弄点手段,放过别人,继续让别人为她赚钱。
在办公室的所有人,听见朱老板开始骂娘,都没出声。
矛头指向了魏总,他朱老板再暴跳,也没有办法的。
朱老板既然提到了我,我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该去搅浑水了,就故意劝,大家在这里瞎猜这个,瞎猜那个,也不是办法,还是赶紧去找人吧。
找找找?怎么找?
上哪找?
抓他就花了那么多钱!
再找回来又让他跑么?
朱老板的质问连珠炮似的,直接对我轰了过来。
我假装受了极大委屈,往后连退几步,一脸的畏惧。
柳姐叹了口气,又开始出来和稀泥巴,说,昨天抓到人,直接拖去埋了多好,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也不用在这里暴跳如雷。
朱老板听她这么说,脸色居然缓和了许多。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柳姐这么说话,是偏向他的。
朱老板坐了下来,开始烧水泡茶,再也不来搭理我们。
柳姐趁机说,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挤得我心里又发慌了,再这样下去,非生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