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乖乖的泡在地窖里不动。
孙瞎子两人坐在屋里,打开了话匣,开始说上午那个冲突事件。
三根毛告诉孙瞎子,上午那个枪战,一方是魏家的士兵,另一方则是老叫花子的丐帮。
我虽然知道冲突一方有乞丐,但乍听丐帮,还是很吃惊,原来丐帮在缅甸这里,也有传承。
而城西那个老叫花子,就是这里的乞丐头子!
我没去插嘴,静静地听三根毛说。
三根毛说,起因是老叫花子手下的一个叫花子的儿子,住在山里,花高价从一伙人手里买了个姓张的女人回来做老婆。
谁知那女人因为有几分姿色,早已被魏家底下的一伙人控制了,那些人只是将她卖来卖去赚钱,并不是真卖。
等到叫花子的儿子买回来时,姓张的女人其实已被卖了几百次,专卖给那些光棍。
我听到那女人姓张,立刻就想起了梅梅的老乡张姐,这个姓张的女人不会就是张姐吧?
梅梅不是说,张姐逃跑被抓回去以后,有伙人不是将她带去了山里吗?
但我只是听,没有出声,孙瞎子也没出声。
三根毛继续说,那叫花子的儿子本来欢天喜地,可是还没几天,就有十多个男人找上门来,都说女人是自己的老婆,吵吵嚷嚷,不肯罢休。
叫花子的儿子自然不会放人,于是和十几个买主一起,找到了魏家那伙人,讨要说法。
魏家那伙人都是流氓,不但不讲道理,反而还非常嚣张的带走了女人,转身又将她卖进了牛奶工厂。
牛奶工厂吗?我记得小凡也是被卖去了那里。
三根毛刚刚说到牛奶工厂,孙瞎子突然咳了一声,说,毛啊,你就捡该说的说,玛雅可在地窖里呢。
三根毛一听,马上就住嘴顿住,不再说了。
我知道孙瞎子是怕我难堪,但心里好奇那女人到底是不是梅梅的老乡张姐,也就没去在乎女人那点别扭了,轻声说:“你们说吧,没关系的。”
三根毛这才笑道,玛雅也是女人了,你老瞎子担个什么心?那长胡子功力颇深,玛雅光是泡水里,我怕防不住,晚点时候,我还要和她深入交流一次呢。
我怔了一怔,深入交流?
是要做头发吗?
这个三根毛力气太大,说实话,我不是很情愿,但我没有办法。
孙瞎子也没有办法,他用无声表示了理解,还有默许。
三根毛又说,玛雅本来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命格,长胡子那家伙却动了她的双胞胎姐妹,估计对她也有那种深远的企图。
我又是一怔,长胡子巫师让我出水水,我自己心里也怀疑过,但我只是怀疑诚哥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没想得很深远。
现在三根毛也这么怀疑,不禁让我害怕。
诚哥和长胡子巫师虽然表面上对我还是和善,什么都没说出来。但人心隔肚皮,终究难测高深,我怕小凡和姓张那女人的下场,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自己再漂亮,但也只有几年的风光。自己要是不离开诚哥,哪天没了花容月貌之后,说不定也得去牛奶工厂。
这样一想,就能想通长胡子巫师为什么要让我出水水了,而且肯定还是诚哥暗中授意的,他不发话,长胡子巫师没有理由多事。
我的心在发冷,不寒而栗,幸亏逃得早。
孙瞎子低声提醒,你别吓坏玛雅了,还是说那件事吧。
三根毛没有反对,于是又说。
那叫花子的儿子他们人财两空,自然不服气,好几个人都问魏家那伙人要老婆,那伙人二话不说,居然开了枪,将几个人统统打死了。
那叫花子听到儿子死了,就去找老叫花子哭诉,老叫花子非常气愤,立刻带人杀了过去,将魏家那几个人都打死了。
本来一命还一命,这是道上的规律。
但丐帮和魏家就此结了仇,双方势如水火,见面必有火拼。今天上午,他们不知怎么就碰上了,一言不合,立刻就开打。
我对魏家和叫花子打仗一事不是怎么感兴趣,我就想知道姓张那女人的去向,但三根毛却又偏偏不说了。
我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毛大师,那个女人呢?
三根毛默然不语,恍若未闻。
孙瞎子则出声喟叹,玛雅,你别问了。那女人无依无靠,进了牛奶工厂以后,怎么可能轻易出得来?
日头西移,阳光变淡,野外吹来的风,渐渐有了点凉意。
我泡在地窖里,突然觉得心好冷,身子控制不住的打颤,牙齿也在轻嗑。
三根毛察觉到情形不对,急忙走过来,将手掌重新按在我头顶,安慰我说,别多想,有我三根毛在,他奈何不了你。
一阵热流涌过,心中暖意再起。
……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三根毛才回城南。
临行前,他告诉我,从现在起,我在巫师那里,已经是全隐蔽了。
只要不离开这一片地域,就可以无所畏惧地走来走去。
我自然不会无所畏惧地走来走去,但我想每天都去一趟菜市场,替孙瞎子跑跑腿,买些菜回来。
他一个眼瞎之人去那里,我实在是难以忍心。
于是我问,毛大师,我可以去菜市场吗?
三根毛说,这里的菜市场并不远,但去无妨。
孙瞎子听到说话声,就走了进来,说老瞎子买菜并不辛苦,不用你去。
我说,干爹,你眼睛不方便,别人给你什么便是什么,我就不一样了啦,我会选最好的菜,你以后在家里待着就行。
孙瞎子摇头说,就算这样,但你找不到地方。
我说:“从明天起,我先跟你去走走,很快就熟了。”
三根毛说,这样挺好。
孙瞎子也觉得如果没有危险,这样是最好的,于是不再说什么,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