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民宿。
今天没有太阳,天色一直阴阴的,我的心也很阴。
越野车在路上连续不断的行驶,上午十一点多到了孟包,路上整整开了六个小时。
王副官说,到了这里,果敢已近在咫尺。
果敢?
就是果断和勇敢的意思吧?
果断做陷阱,勇敢坑世人!
我突然就感觉自己即将要踏进魔窟一般,心跳得很厉害,又痛,还感觉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呼吸也艰难,喘不过气来。
我歪在车后座上,捂着胸口,不停的闷哼。
就如一个死刑犯,即将被送去砍头一样地绝望。
王副官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好,就问:“你不舒服吗?”
我说,是,有点喘不过气。
王副官说,你这是果敢绝望性综合征,其实不用那么紧张,果敢再恶,也没有园区恶,妙瓦底比果敢威名更高。
他说,而且果敢居住的都是中国人。在果敢,和在国内没什么两样,不像妙瓦底,有那么多的缅甸土着。
我瞥了他一眼。
你这是安慰我吗?
你当然不用紧张了,你们明天把我往缅北一放,就回妙瓦底去,自由自在。
而我呢,只能留在缅北,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全是中国人又怎么了?
中国人真的不打中国人、真的不骗中国人吗?
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没人信了。
我现在除了喘不过气来,还特别想哭。
挨踢的家伙提议,还是先别走了,回去那民宿再睡一晚吧。
见没人理会,他就开始假装睡觉,他被我羞辱了一顿,睡觉时,再也没往我怀里乱靠了。
四川保安和那个闷葫芦也一样,闭了眼装睡。
不知是和老板娘玩累了,还是因为长途跋涉几天,本身就累了。
王副官为了让我舒服一点,将车又停到了路边,说:“雅雅,下去走走吧,都快到果敢了,你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我不想动,我怕下去走得几步,这口气就会提不上来了。
但禁不住对方再三要求,我还是下了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喘息。
王副官四个人也下了车,挨踢的家伙和四川保安两人在路边抽烟,王副官和闷葫芦蹲在我身前,似乎想问什么。
我知道他们只是担心我会突发怪疾,并没有什么好心眼,就不想和他们面对面,于是扭开了身,说没什么,不用管我。
王副官这条闷头狗昨夜欺负了我,居然还笑话我,说我开始软了、垂了,说得我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怎么也难以释怀。
在石头上吹了半个小时的风,我逐渐好转,不再如窒息一样难受。
我吁了口气,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车上靠着。
但我心中的感觉,自己始终就是个死刑犯,要送到果敢去砍头的,害得被人剥光了衣衫,裸形砍头。
没多久,胸口那块石头又压回来了,我再一次心跳骤紧,胸口绞痛,张了口喘不过气来。
王副官踩紧了油门,将越野车开到最快,希望能够早点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
很快,我们就到了孟包。
王副官不敢再走,将车停在一个宾馆门前,要了个钟点房,给了两个小时的钱。
我一进屋,就躺到了床上,这个时候,就算是挨踢那个蠢货扑过来侵犯,我想,我都没有办法抗拒他了。
王副官怕我趁机会逃,始终不敢要两间,并且,他还叮嘱几个保安不要睡觉,就在旁边看着我。
紧接着,他让四川保安去外面买了饭菜回来,是鸡腿盖饭,显然是中国人开的饭店。
我随便咬了一点鸡腿,就没有胃口了。
但是在这个宾馆里,我睡得很好,很安逸。
王副官他们再没来滋扰我,唯恐这个节骨眼上,我会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