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被队长带进了他的棚子。
我坐在床边,悄声问他,是怎么认识阿盛的?
队长说:“你看到这片山没有?山里全是罂粟,我们都是帮他种罂粟的老百姓,自然认识了。”
我更加好奇:“你们都是老百姓,怎么还跟人打起仗来了?”
队长重重叹气:“谁愿意打仗啊?他们想抢夺这片山,我们没办法,只能跟他干了,现在都死了好几个人。”
我说那是,饭碗都没了,必须干到底。
队长看着我,也问:“你既然和阿盛那么好,他怎么没有帮你?”
我摇了摇头,大家都是道上的人,谁会帮我?除非想和对方你死我活了,才会借这个由头找茬。
队长说那倒也是,说着就扑了过来。
我知道,现在是到了我挨打的时候了。
我没有像昨天一样笑,因为这里笑了也没用,全是游击队的人,你笑了,他们可能都会来外面听热闹。
我也没抗拒,很温驯的脱了衣服。
男人有时候,都像小孩。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队长虽是个男人,可男人也有力尽的时候。
他趴下了,趴在我身上。
我推开了他,坐起来看着门口,说,你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他呼哧呼哧的问,你是被骗来的,就这么想早点去缅北吗?
我反问他,我还有别的路走吗?
队长又问,买家是谁?
我说,是亨利公司。
队长立时变了脸色。
我知道,他是懂亨利公司的。
果然,他说,如果是亨利公司,那就麻烦了,那公司背景深厚,还有家族军队,和我们打仗的,就是亨利在大其力的分公司。
我说那又怎么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早都看淡了。
队长看着我,告诉我,你得小心哦,那地方很冷酷,真会要你命的。
我说,你现在就放我们走吧,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队长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我皱了眉头,很不高兴,都让你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队长又笑了,说再滚一次床单,我就放你们走路。
我问,你说话算数?
当然!我们又不搞夜店那套。
队长答应得很爽快,然后又反了过来。
摇啊摇,又去外婆桥。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队长很守信用的放了我们。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王副官他们几个只好用火把照明。
几里的山路,我们跌跌撞撞,走了大半个小时。
上了车,挨踢的家伙又开始作了,捂着脸哼哼,一会说这里痛死了,一会说肋骨断了。又抱怨我们王副官几个不管他,又问我是不是被游击队那个了。
我告诉他,我今天不但那个了,还坐了火车,满满一车厢的游击队,怎么样?
挨踢的家伙捂着脸,说牙又痛了。
越野车过路障的时候,游击队帮我们搬开了,到了对面,王副官说是去亨利公司的。
我已经告诉了他,对面就是亨利公司的人。
亨利的指挥官打了个电话,然后也搬开了路障放行。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孟洋,虽说晚了一天,又都挨了顿打,但还是算顺利的。
王副官没有先去宾馆,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这是孟洋唯一的医院,很小,一个医生帮他们检查了身体。
王副官伤得最严重,四川保安次之,挨踢的家伙反而最轻,他还在嚎。
医生说别嚎了,听了难受。
挨踢的家伙就不嚎了,安静了。
医生开了点药,吩咐他们最好在家里休息一天,不要出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