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庙回来以后,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很自我。
关于我的新闻,手机里已是铺天盖地,变得人人皆知了。
但是,大背头那边却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响动。
一切都没改变,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从早到晚,从东到西。
我渐渐失望,虽然自己的事曝光了,但可能还是回不去,因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人知道自己在哪。
而知道自己在哪的人,都不会去主动曝光,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包括我自己,也没胆子去公开回应广大关注我的人,第一,我没脸,第二,我怕鱼死网不破,反而惹来园区那股势力疯狂报复。
自己身不由己,只怕下场会更惨。
甚至真的会被他们噶腰子,然后剁成碎块,一块块丢进海里去喂鱼。
第三,也是最最要命,阿玛给我的手机,不知她是怎么弄的,我费尽洪荒之力,始终没办法注册到一个账号。
我每天仍是和阿盛一道,带着丁丁漂在楼上田舍过家家,喂他吃饭饭,带他睡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一天天沉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满月了,我将会离开这里,离开丁丁漂,回到KK园区去,被大背头一伙人肆意欺凌、像货物似的卖来卖去。
阿盛不可能再续我,毕竟,他那么怕死。
老和尚嘴里的反噬,已成了一道鸿沟,他不敢跨越。
我眼前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自然会自我。
阿盛要我喂丁丁漂吃饭饭,我装没听见,偏偏要等一会。
晚上,要姐姐抱着小弟睡觉觉,我也不理他。
他似乎知道我想要什么,有一天告诉我,他虽然不敢续我留在这里,但愿意出钱,为我再续一个月,去他一个朋友身边。
我不信地问他:“真的吗?你有那么好心?”
阿盛捏了捏我,说:“钱已经付了,等日子一到,他们就会送你去朋友那里,甚至都不用回KK园区去。”
我感动了,眼眶有点红,问他,我应该怎么感谢他?
是要吃饭饭,还是去外婆家?
阿盛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抱着他,他却挣开了,说:“我这么做,也不是纯粹为了帮你,我那朋友和我年纪差不多,但是他很穷,没有老婆。”
老光棍啊?
我有点愣怔:他会不会喜欢割咪咪肉泡酒?或者把我煮熟吃了?
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凡是老光棍,都有点变态,多少都有点。
国内可有不少报道,很多老光棍不但喜欢炼铜,还喜欢杀人,那些家伙,暗地里会个修地窖、搞个地下室,然后去外面蹲守落单女人。
虐待、割肉、分尸、风干、蒸煮,什么都干,反正特别的恶心,特别的变态。
我试探:“小弟,你跟姐姐说说,那朋友是做什么的?”
阿盛沉吟了一下,说:“他一辈子都在种罂粟,在丛林里,我早年欠他个情,想让他来这里养老,他都不肯过来。”
是吧?
你是想把我送给他,去还你的人情呗?
今天没有饭饭吃了,饿死你!
阿盛叹息:“再过两年,说不定他就不在了,刚好,你是个机会。”看我总不说话,也没再怎么很高兴,就问:
“你嫌他很穷,不愿意去吗?”
我摇了摇头,都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女人,还会怕别人穷吗?
我是怕不好过,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又细皮嫩肉的人,好割。
我想问问,我还有得选吗?
阿盛看我摇头,他倒高兴了,说:“那就这样说好了。”
哎,谁让你有钱呢?
我也叹气:“还有两天,我就得走了,小弟,你有空了,会来看姐姐吗?”
阿盛脸上失色,连退两步,连连摇手。
好像我就是个女扫把星,挨过来就会倒霉一样。
世上怕死之人,就以你阿盛为甚!
别人都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偏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这么怕死,还做毒枭干什么?
安分守己不好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我看错人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盛呼出一口气,竟如释重负。
算了,看在你又买了我一个月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我缓了缓语气,又问:“那我带丁丁漂一起去,行吗?”
阿盛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可怜的丁丁漂,姐姐以后可能连你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