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神鸟浑身无一丝杂乱,绕着殿宇飞翔,轻轻摇动翅膀,绚丽多姿的羽毛掉落几根,却如同宝石一般瑰丽。
鸟鸣叫几声,清脆悦耳,如乐器合奏不似凡间所有,声音回荡在人耳中久久不退。
“宿主,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浪费道具啊,赚得多就爱撒币吗。”
一边努力操控巨鸟,一边坚持吐槽人设。
“因为,本神女要保持逼格退场。”
当然,她不是一去不回了,不过刚刚说有大旱三年的惩罚,如果留下肯定会被花样百出的求情。
但是,她现在是个弱鸡,系统还是宫斗系统,能解大旱个鬼啊!
所以还不如找个借口先跑路,这场大旱持续不了多久。
初期看着来势汹汹,来自太平洋的水汽被阻隔滞留在海面上,但是很快就会随着季风吹过来。
不出三月就会下雨。
凌潇鼓鼓掌,双手做喇叭状:
“青鸟,快下来”
巨大的青色神鸟仿佛听到了呼唤,人性化的点点头,缓缓降落。
底下的臣子连忙给它腾地方。
扑腾的巨大羽翼缓缓收拢,地面上的灰尘蓬的扬起,它抖动高昂羽冠,如黑宝石般的鸟瞳转动着。
只见泰山神女来到神鸟面前,开心道“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有麻烦了”
李越苦笑一声,心乱如麻,突然听见一道此生最清美的声音响起:
“小家伙,你总是爱闯祸,这次居然惹到颛顼帝身上去了,你就不怕他来打你。”
看似责备,语气中的亲昵却是无法掩饰。
鸟说话了!
众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尽管在凌潇手上见了那么多神奇的事,哪有活生生的鸟开口说话那么动人心魄。
而且还这么好听,文坛宗师宋仁都要痴了,昆山玉碎凤凰叫,原来青鸟的声音如此美妙。
系统表示百万声音库存,满足宿主的一切癖好。
“所以我要去娘娘那避一避啊,好青鸟,我们快走吧。”
伴随着这句回答,小女童凭空出现在鸟背之上,嘟囔着快走,快走。
青鸟展翅高飞,划破天际。
“姑姑——”
凌潇看着底下一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
她才不愧疚,早早预言了旱灾,朝廷能做好准备去迎接,不知道要救活多少本该死去的百姓。
普度众生的活佛都没有她伟大。
“青鸟殷勤为探看,想必这就是神话中西王母之信使青鸟吧。”
文坛宗师宋仁神往的看着青鸟消失的方向,没有发现天子失意的样子。
一切落下帷幕,看似解决了叛乱,留下的问题在君臣却更加致命。
…………
半个时辰后,小朝会。
“叛乱者已经查清,乃昔日韩王余孽所为”
韩王这个名字在场的人不可谓不熟悉,先帝长子,曾经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天子没有褪下刚刚那一身沾了灰尘的冕服,帝王威仪却更加浓厚。
他疲惫开口“韩王自刎而死,其长子郁郁而终,次子、三子、幼子接连亡故,居然还有余孽在外”
台下人低下头,字句谨慎无比:
“臣等查明,韩王曾经在外与一女子生下一子。”
调查的人都咂舌,谁能想到韩王府这条漏网之鱼居然还是天纵奇才。
文武之类不用多说,难得的是把握人心。
像一只剧毒的蜘蛛凭借一点点韩王遗留势力,接触朝臣慢慢把他们拉下水,一个接一个,捆绑在他的手下。
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这场叛乱的规模绝不止如此。
“呵”李越古怪冷笑一声,“朕这位哥哥倒是有先见之明,让皇室子孙流落在外,处心积虑要置朕于死地!”
跪坐着的臣子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曾经皇位之争就是一笔烂账,长子,嫡幼子,宠妃爱子,轰轰烈烈的一顿闹。
最后比韩王小十五岁的当今赢了,事实也证明当今确实是英明之主。
成王败寇,韩王和其他争皇位之人自然没有好下场。
端看如今宗室之中,活跃的都是公主和几个前代王爷,就一目了然了。
“陛下息怒,韩王失德非您之错,何必气恼,恐伤龙体。”
王毅顶着压力挺身而出。
又提出建议把韩王陵寝移出,打落宗籍,宗庙不再祭祀供奉韩王香火。
一招招狠辣无比,现在人最看中死后香火,王毅让人失去家国祭祀,韩王怕是要沦为孤魂野鬼了。
许言心情复杂,他曾经教诸王读书,韩王也算他弟子,张张口到底没有说话。
李越摆摆手,意思就是同意了。
“叛乱党羽,楚王、谢氏、南宁侯、京师大营左将军……”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一个个名字回荡,仿佛是死亡的钟声敲响。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涉事之人抄家、满门抄斩,楚王府三岁之下幼儿免死。”
良久,天子冷静的处理掉敢造反的家伙,他不想听什么苦衷,不想知道是否冤屈。
大晋开国多年,京城权势人家互相联姻交往。
台下的大臣们知道里面可能有儿女亲家、多年好友、世交之家。
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又有谁敢求情呢。
凭你脸大不成,凭你九族个个有复活甲吗。
这一桩事完了,话题不可避免的滑向大旱、黑帝、神女。
文信心神俱损,此时强撑着没有倒下,也已是强弩之末。
李越看都不去看他和苏烈一眼,尽管这个结局也有自己纵容的结果。
可是他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微笑着把他们原谅。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何况此时在场的王朝精英。
面对旱灾,中华王朝都是老熟手了,经验十足,不外乎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发放赈灾粮食,预防民乱。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下去,看着好像旱灾不那么可怕了。
但是李越明白,不,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很多人。
大旱三年,死掉的灾民起码几十万,没吃没喝的百姓会在活地狱里挣扎。
然后去死……
天子突然安静下来,伸手扶住额头,看不清表情。
“陛下,都是臣的错”苏烈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当然是你的错,鲁莽、愚蠢,闯下大祸,还有你文信,自以为是不听劝告。”
李越一通怒骂,文信却放心下来。
还肯骂人就说明他们死不了了,他自己死没关系,好友却是被他连累的。
最后李越挥挥手,撸掉两人身上所有爵位和官职,让文信去赈灾,至于银子他去弄。
苏烈得到亲手盖黑帝庙的命令,“朕不管你怎么办,白天盖庙,晚上给朕跪着祈求黑帝原谅”
诸位大臣都去忙碌后,李越一个人坐着,闫裴递上一杯参茶。
他嘲讽一笑,留着这两个可不是心软,只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光死能让惩罚免去,李越亲自动手!
便是人才又如何,普天之下皆为天子所有,他会没有办事的人?
“把文、苏两人所犯之错传到民间。”
总得给百姓一个发泄的通道,天子冷酷的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