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安陵容与林秀一起睡在了小楼。虽不是出门念书,林秀还是给安陵容准备了上学要用的东西,缝了个小书袋装文具。
饶是穿惯了宫中的华衣锦服,看到母亲的绣品,安陵容仍会感到惊艳,母亲若是进绣院,“绣品女官”也是当得的。
今日安比槐休沐,江姨娘一大早便开了课。看到明旭和大小姐背着书袋前来,江姨娘一脸疑惑:“你们这是?”
安陵容向姨娘福了福身:“江姨娘早,爹爹说近日得姨娘指教,学问已有了大长进。看我和明旭弟弟到了启蒙的年纪,便让我们也来听听,跟姨娘学点本事。”
安明旭一脸局促得跟在安陵容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安明旭你...”江姨娘沉默了一瞬,刚想叫安明旭回去。
“怎么都站着啊?”安比槐的出现打断了江姨娘的话。
“梦芸,给他们安排座位啊。”安比槐看着江姨娘,示意她给孩子们安排。
安陵容有时候不太明白她这老爹,精明的时候精明,要眼力见时又真没眼力见。江姨娘福了福身:“老爷,妾身才疏学浅,担不得这重任。”
安比槐被噎的一愣,他可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失了威严。“江姨娘,此事我已答应容容。让孩子们习得几个字,也是好事。”
江姨娘呼吸逐渐急促,似是在忍耐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开口:“我可以教大小姐习字念书,但,明旭,我不许他念书!不管老爷说什么,我都不许!”
“你!”安比槐被江姨娘顶撞的有些生气,安陵容见状,立马拉住了父亲的衣袖:“爹爹!”
“爹爹,此事是女儿考虑得不周全。爹爹别生气。”
江姨娘的眼圈微红,撇开了眼神,凝视着地面。安明旭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他不念了”这种话,哪怕是一时的托词也不能。
“爹爹今日还有课业,我和明旭弟弟就先走了。”安陵容福了福身,拉着明旭就走了。安明旭再老成,也只是个小孩子,江姨娘一句“不许读书”,似是天塌了,全然没了希望。
安陵容看着他垮了的小脸,抿了抿嘴:“长姐会让你读上书的。”
“长姐!”安明旭脸上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你还小,今日虽没让姨娘同意你读书,可也算是在父亲面前过了明路。父亲知晓了读书的好处,定也会让你念书的。”
安陵容朝他笑了笑:“日子还长着呢,会好的。你也别生姨娘的气,她有她的苦衷。”
安明旭点了点头:“嗯,我听长姐的。”
姐弟俩在小楼前分别,安陵容进了林秀的院子,林秀在屋子里刺绣,看见女儿回来了,不禁问道:“今日的课业这么快就结束了?”
安陵容窝进了林秀怀里:“小皮猴,当心绣花针。”
“娘亲,今日这课没上成。”安陵容换了个姿势,“江姨娘看见明旭来念书,很生气,直言‘不许!’呢。”
安陵容欣赏起了林秀的绣品,林秀把女儿往怀里拉了拉,叹了口气:“明旭这孩子,也是可惜了。”
“明旭弟弟似乎很喜欢念书,这也是安家的幸事。”,安陵容拿起了林秀的绣绷,一反过来,嚯,是双面绣呢。
“娘亲绣的真好看,这正面和反面都是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