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第一个是名为“萩原研二”的男人,他身怀本领,在毕业后短短一个月内,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拆弹专家。
但是他死了。
第二个名叫“松田阵平”,他有着比谁都坚持的执拗和勇往无前的毅力,但他也死了。
身处太宰治设下的重重保护,却毅然决然选择了死亡的道路。
以自己的命,换取更多人的性命――哪怕,被救下来的人永远不会得知他的名字。
第三个……是“诸伏景光”,日本警察将他送来了组织当作卧底。
他……离太宰治很近很近,近在咫尺之间,可太宰治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的衣袖。
‘操心师?多可悲啊――’
操纵着命运的人,却在真正的[命运]到来前……无能为力。
“0619,他们的命运早有定数。”[书]很早之前便预见了他的失败。
“可太宰治做到了,他改写了命运,[书],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不行的。”[书]当真是毫无感情,当场碾碎了太宰治的虚妄,“0619,别再自我欺骗了。”
世界变得空荡,[书]的声音仿若自天边而来,神明短暂地投下了一瞥,却又收回了高高在上的视线,冰冷的、公平的、只是陈诉的宣告。
“0619,你只是外来者。”
“……外来者?”
是的,他是外来者,他从来不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他只是[书]为了消灭[潘多拉]才送到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所以[书]才会放任0619号在这个世界随意乱蹿,因为祂明白,0619不可能改变任何事。
在他们离开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我留不下任何痕迹。”
房间内,那盏灯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在时间的跳转中,突然熄灭。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狭小的房间被黑暗吞噬,像是在深不可测的海底,连一丝光亮无法透进。
[书]看见了那个瘦小的身影渐渐沉入深海,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突然听到了0619的声音,微弱的,却带着浓厚的自我厌弃。
“你说得对,我救不下任何人。”
“我……救不下他们。”
――“所以[书],我到底是谁呢?”
0619亲手抹去了自己“太宰治”的身份。
……
太宰治那天表现得很奇怪。
从那天后,降谷零便一直没有看见他。
直到莱伊是FbI派来的卧底身份暴露,降谷零才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太宰治变得比以前更可怕了。他给自己套上了黑色的西装的壳子,让成熟的气息侵占了青涩的身体,就像连血液都是黑色。
现在的他,无论是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地心生恐惧和忌惮。
降谷零,也不例外。
可当他再次听到组织“操心师”的消息时,已经快进到“操心师”篡位成功,囚禁了前任首领,成为组织的新首领。
不可避免的,在降谷零将这一情报汇报后,“太宰治”成为了公安要清除的首要目标。
但太宰治在成为组织首领后,几乎从不离开那间黑色的、安全性极好的房子。他如同画地为牢那般,披着黑色的衣服,坐在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以极快的速度掌控了全局。
直到某个平平无奇的日常,太宰治突然换上了日常的装束,独自一人离开了组织的基地。没有带上“零”与“壹”,也没有组织忠诚派那位接过自己长辈的比安卡跟随,像是心血来潮那般,在街上毫无目的的溜达。
而他身后,身着便衣的公安混入人流之中,没有丝毫的放松。
“报告,目标进了一家书店。”
风见的声音传来,主持这场抓捕计划的降谷零才回过神来,“别跟太紧,太宰治对视线很敏锐。”
他也确实很敏锐,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尾巴”的存在,‘不过是出来了一趟。’
[书]现在越发看不懂0619,“你想干什么?”
‘别着急,我在等人。’0619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似乎有些犹豫在选择什么书籍,在听到耳边传来“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给些推荐”的年轻女子声音后,他朝[书]微微一笑,‘看吧,等的人来了。’
‘[书],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主角。’
“嗯,最近想买两本名着呢,老师又布置了这类的文学课题……”他本来年龄就不大,苦恼的同时又带了点忧郁感,乍看起来和普通的国中生没什么两样。
至少,现在的工藤新一看不出来区别。
他站在毛利兰身后,一只手搭在毛利兰身上像是在宣示主权,一只手热情地指了指身后的书架,“要说应付老师的名着,果然还是指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吧。”
“《人间失格》?”
“是啊。”工藤新一对眼前人的诧异反应有些奇怪,“这可是每个国中生必看书籍,不应该没有听过,你、”
“我知道这本书,只是家里人一直不同意给我买。”他微微瞥眉,一个自幼受到保护的贵家少爷形象便呼之欲出,而那种贵气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破碎。
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这人和书籍的相似度,“我好像知道你家里人为什么会不同意你看了……总感觉你有点像是大庭叶藏。”
“大庭、叶藏?”
“就是《人间失格》的主人公,不过像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喂!小兰,别打我。”工藤新一躲开了毛利兰的铁拳攻击,尴尬笑了笑,“要不还是换一本吧?”
“不用了,就这个。”那个小少爷摇摇头,将书籍付完钱后,郑重感谢,“多谢你的建议。”
而后,他转身离开了书店。
【警告,世界主角死亡,A00世界即将毁灭!】
【警告、警告……】
“0619,我都说了即使毁灭世界,你也始终是外来者、”
“若我不再是外来者了呢?”
[书]的声音止住,没有再说话。
“[书],现在,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