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敞开的白色衣襟,已经微微露出的嫩白沟壑,君昭不耐地轻啧一声,动手将她的丝涤重新系好。
他是不介意做什么,只是小姐脸面薄,若真做了什么,怕是更会惹她生厌。
慕鸾好不容易贪了会儿凉,转瞬又消失不见。
她眉心蹙紧,眯起一条眼缝,去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讨厌,偏偏要和她作对。
“君昭……”,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君昭系着腰带的手一顿,徐徐垂眸看去。
慕鸾似是觉察到身边寒凉的气息,怒气顿时消散了一半。
可身体还难受着,下意识扭动着往他怀里冰凉的地方蹭。
“帮帮我,热……”
慕鸾轻声呢喃着,丝毫不顾及头顶那道冰凉却又炙热的复杂视线。
翌日。
慕鸾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视线里不是自己熟悉的紫色纱帐,而是空空如也的暗色屋顶。
她惊愣了一瞬,偏头朝一侧看去。
便见一道暗色身影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
慕鸾一眼便认出,那是君昭。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边撑着软绵无力的身体起身,一边朝男人轻声唤道:“君昭?”
君昭似是才听见动静,手里转悠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紧不慢朝身后的人看来。
四面密不透风,不远处,火盆里跳跃着旺盛的火苗。
在锋利的兵刃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于慕鸾苍白的脸上微微晃动。
慕鸾眼睛被刺激地眯了眯,往一侧闪躲,身上的褥子也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点一点朝下滑去。
君昭饶有兴致地盯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展露在眼底,就在快要看见那傲人的曲线时。
突然横过一只如羊脂玉般白嫩的手臂,止住了被褥继续下滑。
背后的冷芒刺激着慕鸾的意识逐渐清明,这才发现被褥下的身子竟然一丝不挂。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将被褥往身上扯。
直到只剩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才怒然瞪向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男人。
美景被挡住,君昭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手中的匕首转悠地越发迅速,眼里是比夜色还深沉的黑。
慕鸾被看得脊背发凉。
她不明白君昭为何会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还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若不是知道身体除了软绵无力,并无那股羞耻的痛感,此番模样,她定然以为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可眼前的君昭冷淡得可怕,就连他身上披着的暖光都无法掩盖他眼底的凉意。
余光瞥见男人身后有一个十字刑架,刑架上还带着许多斑驳干枯的血迹。
不远处有一个长条桌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分割的刀具。
慕鸾只是匆匆一瞥,便吓得收回了视线,不断向后缩着身子。
却不小心蹭到腿肚子上的伤,不由嘶了一声。
她急忙咬住唇瓣,忍下疼,颤着眼睫望着站在榻边的君昭。
她隐隐觉得君昭的状态不对,那眼里分明冷淡平静,可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压抑的隐忍杀意。
慕鸾抿了抿唇,嗓音有些沙哑道:“慕……。”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见君昭抬手狠狠将手中的匕首朝她甩来。
慕鸾吓得僵住了身体,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下一瞬便听榻上咚得一声响。
“小姐打算说些什么哄骗我?”
君昭墨眸冰冷,嗓音带着令人心寒的淡漠。
慕鸾被褥下的手紧紧握着,不知不觉中竟然拽出了一股湿热感。
感觉那刀子没有扎在身上,才敢颤颤睁开眼来。
入目的便是直立插进床板里的锋利匕首。
神识回笼,慕鸾惊愕发现她方才迷蒙间竟然说漏了嘴,竟是把君昭的真名脱口说了出来。
果然是前世,对君昭的执念太深,所以这辈子哪怕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嘴脸,还是会下意识把人当成前世的君昭。
看他这副凉薄疏离的阴鸷脸庞,与前世偏执冷漠的君昭已然无半分区别。
可笑的是,她心里一直努力让自己撇开往日偏见,好好对待这一世的君昭。
可换来的呢,不还是他冷心冷清的杀意么。
慕鸾将被褥中的指尖掐住掌心,敛了情绪,很快便让自己平静下来。
抬眸坦然直言道:“我并未哄骗殿下,殿下当真以为自己的身份隐藏至深?”
君昭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买卖,他既然从皇宫里救下自己,就说明自己在他眼里还有利用价值。
她还有谈判筹码,只是令慕鸾想不到的是,筹码竟然是她自己!
君昭忽地上前一步,修长冷白的指尖带着寒意捏住了慕鸾雪嫩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君昭身形高大,俯身而来的时候,阴影如大山般携着压迫感覆盖在她身上。
“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若想杀我,殿下又何必于血雨腥风中冒险救我出来”
纵是被遮去了光,一双水眸也泛着盈盈的亮,清晰印在君昭沉黑的双眸中。
是呀,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竟然有些舍不得她死,甚至贪恋她身上甜软的香气?
大概是星辰暗淡却烟花璀璨的那夜。
亦或是,更早。
慕鸾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猜测自己于他而言的价值,不过是一具可以召唤将军府势力的傀儡。
留着她可比杀了她好用多了。
君昭盯着她眼眸里闪过的精明,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缓缓松开手。
他的身份总归是要公之于众的,只是时机未到就被人率先发现,还是一个娇软柔弱的女子。
第一次有了超乎计划之外的事,真是罕见,又莫名让人兴奋。
“你说对了,你于我而言还有用。”
慕鸾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君昭伸臂将被褥连同她一起捞进怀里。
阴凉的嗓音不疾不徐扫过她的耳畔,“小姐最好不要背叛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冰凉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压在瓷白娇嫩的肌肤上,慕鸾下意识便想往前躲。
可前面就是君昭坚硬的胸膛。
这一躲,更像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君昭眼眸里的戾气不自觉退散了去,默了默,好心地将敞开的被褥重新包裹好她有些轻颤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