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话音一落,身后的一群持刀大汉,便是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手中那锋利的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芒。
见到二牛等人一拥而上,那群刚才还叫嚣的李氏族人,却是神色大变,惊恐的往后连退数步。
叶寒笑道:“诸位,我就开诚布公的跟各位说吧。”
“今天,你们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我一分钱不给,拿刀架在诸位脖子上,你们还得走人。”
“你这是在逼迫威胁,我们可以去告官!”
三叔指着叶寒,气的嘴边的白胡子都哆嗦起来。
“告官?”
叶寒冷笑:“你们真觉得告官有用?”
“如果官府有用,为何你们在自己土地收获的粮食还要上供给邪崇?为何那黑狮下山威逼你们不去告官?官府若有用,八百里伏龙山,数十个县城会让一个伏龙教有着滔天威势?”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一群李氏家族的人,面色也是变了又变。
告官真的有用吗?
他们自己心里,其实都已经有答案了。
没用!
只要不出现命案,这种小规模的摩擦,而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官府怎么会管?
就算出现命案,告官就真的有用?
每年被地主老爷打死的奴仆有多少?
他们是没有告官吗?
告了
结果呢?
告官的人反而被抓了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地主有钱,白花花的银子送上,哪个官员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大乾王朝如今为何摇摇欲坠,被周围数个国家虎视眈眈?
因为从内部就已经腐朽了。
从上到下,看似坚固强大的大乾王朝,若是敲开了它的外壳,会发现里面藏着一群吃的肥嘟嘟的害虫。
告官无用的。
没钱,没势告官是无用的。
这让叶寒想起地球上的一个段子。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看似是个冷笑话,其实细思起来,难免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快来吧,都不要磨叽了。”
叶寒催促道:“再磨叽磨叽,这天都要黑了,你们还怎么走?”
李氏族人不言不语,面色十分不甘。
可是又无可奈何。
最终,一名长相颇为猥琐的李氏族人上前,拿走了30两银子。
“李涛,你还真要这钱呐?”
李氏三叔怒视年轻的李涛。
这李涛的父母早亡,如今年过20也没娶媳妇儿,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了。
拿着这30两银子,李涛倒是能在那启元县城活得潇洒,因为这个二流子,就没有购买房子的想法。
在这乱世,李涛想的是能活一天就是一天,潇洒一天是一天。
若不是刚才其他李氏族人纷纷要求叶寒加银子,还真有加价的可能,这李涛早就上来拿银子了。
“我说三叔啊,您老快要入土了,我可还年轻呢,不拿这些钱我喝西北风啊?”
李涛抱着三十两白银,无所谓道:“姑爷都说了,今天我们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还不如拿钱走呢。”
“再说了,三十两银子真不算少了,起码能让咱们在启元县城落下脚。
那启元县城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不比整天在这黑风寨提心吊胆的强一百倍?”
李涛的话有理,却让一群李氏的人在背地里咒骂。
你小子家里就一根独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可是全都拖家带口的。
30两银子给一个人花,和5个,6个人花,那能一样吗?
“哎呀,老弟有见解!”
叶寒听着李涛说话,当即一拍打手,“二牛,给李涛再拿三两银子!”
“好嘞!”
二牛直接从那小木箱中拿出三两银子递给李涛。
“多谢姑爷,多谢姑爷!”
李涛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种额外收获。
三两银子啊,节省一点,够他花上好几年了。
李涛虽然是个二流子,但是为人不像那李帽一样乱来,他只是懒了些,有着不着调,但却不乱花钱。
如今有了三十三两银子,后半辈子算是衣食无忧了。
当然,前提是他一直一个人。
要娶妻生子,那自然还要讨份工作。
“不是只有六百两吗?多给了李涛三两,那别人岂不是就少三两?”
有人发出疑惑。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们手慢脚慢,少拿几两银子,能怪别人?”
叶寒说完,又道:“现在开始,前5名来我这领银子的,每人多给一两!”
“嘶!”
每人多给一两,就意味着又要有5户,人家少给一两。
只是片刻的迟疑之后,一大群李氏族人,便是一窝蜂的,将二牛给包围起来。
“我要我要,先给我,我是前5!”
他们嘴里叫着,还时不时用手推搡身边人,生怕自己的前五被别人占去。
仅仅几分钟,那木箱里的银子就被分的差不多了。
只是最后,也没有少给任何人。
“好了,银子也都拿了,都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叶寒严肃道:“我给你们两天时间离开黑风寨,两天之后要是再让我在黑风寨里面见到你们,那就可不要怪我的刀不认人了!”
说完,也是直接带着二牛众人离开。
“哎,走吧,走吧,再不走他们真要砍人了。”
“足足生活了小半辈子的地方,如今要走了啊,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舍不得?我巴不得早点走呢。住在这黑风寨,离那伏龙山那么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邪崇下山!”
“我也就这么一说……”
一群早有离开念头的李氏族人,就这么拖家带口的,在短短两天时间,就搬离了黑风寨。
而如今的黑风寨,才真正算是黑风寨民的黑风寨,一个淳朴,没有勾心斗角的黑风寨。
……
在李氏族人搬家的时候,一个将自己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步入了启元县城。
并且直奔县衙而去。
从后门进来县衙,来到启元县城县尉司徒末这里。
大乾王朝官职制度有些特殊。
像县城这种地方,权力最大的实际上是掌控县城正规军队的城主。
而县尉,只能算二把手。
负责管理民间发生的摩擦纠纷,以及生活琐事。
被黑袍笼罩的人影退下头顶面罩,竟然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灵体。
“司县尉,颠婆大人让我向你问好。”
司徒末是个留着胡须的中年肥胖男子,挤在一张宽大的椅子里,笑呵呵的拱手道:“多谢癫婆大人惦记,小的最近过得还成。”
“癫婆大人可是有何吩咐?”
这灵体道:“距离启元县城七八十里外的伏龙山涧,有一名为黑风寨的寨子,那寨中居民招惹到颠婆,只是因为教规,颠婆大人不便出手。”
“所以想请司徒县尉出手教训那黑风寨民。”
司徒末一听只是个小小的村寨,立刻松了口气,直接大包大揽道:“既然是癫婆大人的事情我定当照办,是不知道要如何教训?”
“几个主谋抓起来,剩下的严惩一番即可,最重要的是那黑风寨中藏匿者一笔银钱,司徒县尉可定要问出那银钱的下落。”
“银钱?”
司徒末眼睛一亮,“好好好,三天之内,这事情应当就有个结果了。”
灵体又道:“司徒县尉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癫婆的干儿子黑狮,都在那寨子当中吃了点亏。”
“这点还请癫婆大人放心。”
司徒末呵呵一笑,“他们敢打杀邪崇,却断然不敢和官府交恶。”
“否则我随便就能丢给他们一顶谋反的帽子。
到那时,可不仅仅是几个主谋了,整个黑风寨都要完蛋。”
“这就是民不与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