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面色难看：“你在胡说什么，这么多外臣在此，言语没有一点顾及，果然出身卑微上不得台面。”
啧，这神色自然好似一点不知道的样子，越发让她怀疑想毒死她的是贵妃了。
不然以贵妃跋扈的性子，应该追问葵水之事，而不是意图训斥她遮掩。
云知月被当众斥责，没有一点尴尬。
好脾气的温婉道：“嫔妾自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需要，上有皇后娘娘为一国之母，自是不需要嫔妾彰显气度。”
“嫔妾让陛下开心就行了，这不是妃嫔应该做的吗，姐姐觉得呢？”
这话就是明摆说贵妃也是妾，玩物罢了。
堂堂大燕公主出身，如今被如此辱没偏偏没法反驳，贵妃地位再高，也改不了她是妃嫔的事实。
“说了这么多，云姬可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你如此行为，倒是让本宫信了几分尚书大人的话。”
“仔细想来，徐婉仪入宫只和你发生过冲突，你确实有动机。”
云知月娇笑掩嘴，神色无奈：“嫔妾都说了让陛下开心即可，岂会做些多余的事？”
“要证明昨夜嫔妾清白很简单，陛下问落总管即可，总管整夜都在嫔妾院子。”
贵妃错愕。
温宁墨心里暗惊，果然如他所想……
丰域则是眉心皱了一下，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
帝皇回身诧异道：“洛白，昨夜你确实没跟着朕，为何会在云姬院子？”
洛白对上云知月戏谑的眼神，面色没什么波动。
“回陛下，昨日赛马之后您和芳婕妤离开，未曾知晓后续。”
“贵妃娘娘惊喜于婕妤孕育龙嗣，心情激动之下抓疼了云姬娘娘手臂，哪知云姬娘娘同样激动，于是抓了回去，此乃以下犯上，遂贵妃娘娘命掌嘴三十。”
“云姬娘娘受到惊吓腹痛，却不愿看太医，奴才知陛下忙于照看龙嗣分身乏术，又担心云姬娘娘夜间出事，只好守了一夜。”
“奴才确定，昨夜云姬娘娘早早入睡，院子中宫女侍从无一外出。”
云知月嘴角微抽，死的都被说成花了，还她们惊喜激动彼此互掐？
要不说语言是一门艺术，这话修饰的很漂亮，听话的人能轻易盖特到内情。
帝皇脸色微沉，他有皇嗣是天大事，后宫妃嫔要是有别的心思，他绝不会容。
正要借此警告一番，丰域站出来，状若有些为难道：“陛下，关于徐婉仪之死，微臣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本来臣没有多想，可听到洛总管之言，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夜……”
随着丰域叙述，贵妃脸色逐渐铁青。
原来昨夜丰域这货还算是半个目击者，行宫和皇宫不同，所有带来的大臣都住在行宫里，虽和宫妃相距甚远，但游玩的园子确是只有一个。
昨夜丰域无眠，独自在花园赏月，隐隐听到湖边有女子争执声。
不管是何身份，这大半夜的身为男子总是要避忌些，丰域便打算离开。
谁知那边争执声渐大，似乎还动起了手，他怕出事，便打算靠近询问一二。
走近的时候，刚看清一个丫鬟侧脸，就被一句本宫惊住脚步，竟然是妃嫔在此，那他更不好碰面。
还以为是哪宫嫔妃心情不好，夜半打骂丫鬟出气，丰域也没多想径直离开。
丰域一脸歉疚：“现在想来，那就是徐婉仪受害的过程了，臣有愧，要是上前干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虽无法再回到昨夜救人，但至少能找出凶手也是好的，洛总管提到丫鬟侍从给了臣灵感，那丫鬟的面容臣还记得，定然能找出来 。”
户部尚书徐鹤赶忙跪地：“求陛下给小女做主！”
帝皇拉着脸道：“好大的胆子，竟公然行凶，立刻给把所有侍从叫来，让秦王世子一一辨认，如此胆大包天必有主谋，朕绝不会轻饶。”
芳婕妤抱住帝皇手臂，惊讶道：“咦？贵妃姐姐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贵妃燕媚皮笑肉不笑道：“本宫是没想到陛下在此，行宫竟还有歹人嚣张，实乃可恶，替徐婉仪气愤罢了。”
“原来如此，姐姐说的太对了，这等卑贱下作的污秽之人，抓到了就应该剥皮抽筋以儆效尤，方能彰显我大丰律法之威。”
贵妃眸底阴狠的应声，脸上虚假的笑看的云知月都要笑出声了，这可真是有意思。
本来贵妃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抓住尾巴。
但这这里是行宫，贵妃带来的心腹有限，之前安排好的一切，又全部没有得逞，情急杀人灭口，后续自然乏力。
再者，丰域这个人……
如此针对贵妃的话，怕不是和皇后一脉勾搭上了，倒也正常。
皇后背靠是百官之首的丞相，贵妃虽身份特殊尊贵，但到底是别国公主，于他的帮助不大，他会怎么选答案很明显了。
随着一个个侍从被叫来，贵妃一开始难看的脸色反而缓缓收敛。
人还没看一半，又有命案发生，说是一个宫女上吊自戕。
帝皇愤怒拍桌：“放肆，给朕查，到底是自戕，还是畏罪自杀！”
芳婕妤眼底暗色一片：“那宫女是哪个宫的？”
侍从看了一眼贵妃，颤抖着小声道：“是……是平阳宫。”
“呀！竟然是贵妃姐姐的宫人，这是……”
面对帝皇带着怒意的眼眸，贵妃燕媚缓缓走下高台施礼：“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来行宫带的所有宫女，尽在殿内。”
“那自戕的宫女，必是行宫所属，平阳宫和臣妾有何关系啊，不过是暂且居住行宫罢了，陛下可不要冤枉臣妾。”
帝皇脸色微缓，但丰域既然张口，又岂会让贵妃好过。
清隽面容带着不赞同道：“陛下，臣刚才忘说了一件事，昨夜离开前，臣隐约听那宫女说，不日即将入宫搏一搏青云路。”
“当时臣以为，其被妃嫔责打口不择言，如今想来，定是有人允诺了带她入宫的好处，她才会做如此胆大包天的事。”
“既如此，陛下可查一下行宫的侍从名册，这宫女被哪一位贵人要走。”
贵妃燕媚神色惊变，再也没了平稳，在帝皇开口前下跪，语气颤抖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