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眼眶红着,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只是谢叙白刚刚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感到害怕。
谢叙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般的俯身上前张开双臂将沈均轻轻搂进怀中。
“对不起”谢叙白语气认真,沈均听着,心里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一般,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背上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沈均清瘦的脊背安抚着沈均的情绪。
良久,久到谢叙白的手臂都开始发麻,怀里沈均的呼吸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变得轻缓。
“沈均?”谢叙白轻声叫到,怀里的人嘟囔两句并没有醒来,谢叙白确认沈均已经睡着了这才放轻动作把人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把人盖住。
房间的门打开又合上,床上只剩沈均一人的身影。
客厅里,谢叙白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身形隐在暗处叫人看不清情绪,他坐在沙发上,沉默半晌这才默默拿出了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拨了个电话出去。
手机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对面显然是被这通电话吵醒的,声音都还带着些许微哑。
“大半夜的,你干嘛啊,谢叙白?”杨知珩语气有些烦躁,但接到谢叙白的电话他还是第一时间起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醒了醒神认真听着。
毕竟能让他这个发小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估计不会是什么小事。
“帮我…查个人。”谢叙白语气沉沉。
“啊?我帮你查?你谢大少爷什么样的人查不到,还要我出手?”
“不方便,所以让你帮忙”谢叙白说着眼神不经意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那兜子买给沈均的零食。
“什么人还会让你谢大少爷不方便……”杨知珩说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是……”
“嗯,就是,所以让你帮我查。”谢叙白看着那兜子零食,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可另一边的杨知珩却差点惊得从床上滚下去,还不等他追问谢叙白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一个名字被发到了杨知珩的手机上,才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杨知珩看到屏幕上的沈均两个字的时候差点两腿一软又重新跌下床去。
沈均……怎么会是他!
次日一早,沈均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身边的床铺上已经没了温度,不知道是早起了还是根本就没睡。
沈均扶着有些微痛的脑袋缓缓起身,晕了一瞬这才重新站稳。
房间外传来一阵声响,沈均开门出去就看见谢叙白正把保温桶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听见沈均出来他也没抬头,只把东西放好这才拉了凳子在沈均对面坐下。
“愣着干嘛?去洗漱然后来吃饭。”谢叙白这才看向沈均,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喔…”沈均应了声便转身进了浴室,虽然房子是新的,可生活用品倒是一样不少,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还没拆封就这么放在谢叙白的洗漱用品旁边。
或许是一起买的,两套东西放在一起竟然还有点像情侣款。
沈均洗漱完出来,桌上的东西还一动没动,很显然谢叙白在等他一起吃。
沈均迈着步子走到谢叙白旁边拉了凳子坐下,传统的中式早餐,包子馒头和牛奶还有几个剥了皮的水煮蛋。
沈均看了眼谢叙白面前的蛋壳,视线落身边人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谢徐白的眼底有一抹淡淡的乌青,可人依旧是有精神的。
一个鸡蛋落进沈均碗白嫩的蛋白光洁完整,沈均伸手拿里鸡蛋囫囵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发现蛋黄实在是太干,有些咽不下去。
但沈均没好意思说,只鼓着脸颊慢慢的嚼着企图把鸡蛋分尸成小块咽下去。
“你是想把自己噎死?”谢叙白说着,递了热牛奶在沈均手里。
沈均感激的看了眼谢叙白,连忙喝了口这才把鸡蛋黄咽了下去。
“不爱吃还硬要吃,你就这么喜欢为难自己?”谢徐白夹了个冒着热气的包子放在沈均碗里。
沈均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谢徐白想,明明不爱吃但只要是别人给的只要吃不死他就能忍着吃下去。
这一点谢叙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或许是之前在宿舍看见他皱着眉吃下赵澎给他的鸡腿。又或者是自己无意间看看他背着自己吃饭的时候只要是水煮蛋或者煎蛋就会把蛋黄挑出来但是在自己面前有都能忍着吃下。
为什么要这样呢?谢叙白想不明白。
他好像很习惯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就像一只胆小的鹌鹑,一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不让人看见。
就比如现在,谢叙白才说了他一句,他就低着脑袋恨不得把头插进桌子底下去。
“再不直起头来,我就过来喂你吃”谢叙白咬了一口汁水饱满皮薄馅大的包子,淡声威胁到。
沈均一听,果然直起头来,认真对付自己面前那个包子,牛肉馅的包子,皮很薄,一咬还有汁水顺着破开的地方流淌出来。
沈均两口就吃完一个,紧接着,另一个又落进自己碗里两人就这么一个吃一个喂吃完了这顿饭。
“这些……都是你家厨师做的吗?”沈均擦了嘴有些好奇的问道。
谢叙白看了沈均一眼,默默点了点头,“对,我爸妈很喜欢这个厨师,他在我家干了十几年了。”
“嗷……这样啊,那叔叔阿姨选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沈均看着桌上剩的最后一个包子有些可惜
可惜自己吃不下了,不然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好吃的包子。
沈均盯着那个包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干脆把它吃了算了,谢叙白却沉着脸坐在一旁一双眼睛扫在沈均脸上,眼底晦暗不明。
吃完早饭,有医生来了一趟,看了沈均身上的伤只说再换几次药就好了。
原本沈均伤的也就不是很重,只是脑袋磕在地上破了皮,背上也是,擦破了一块,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唯一算得上严重的就是胸前一根被石头硌到有些骨裂但不影响正常活动,就是痛了点
恰好沈均又是个不能忍痛的,这才晕了过去。
胸前的药被医生换了,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谢叙白一一记下这才送了医生离开。
手机亮了起来,沈均转头看去,发现是班级里通知上课教室更换。
看见上课两个字沈均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很久,也不知道课程已经落下多少。
要是落下太多的话今年的奖学金估计要泡汤,其实当年沈均的成绩是足够让他去一个更好一点离家更近的学校的。
但是听说A大每年的奖学金很多,而且还有很多爱心人士设立的特殊资助奖项,因此沈均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来了A大。
大一一整年,在原本的专业里,沈均基本把能拿的奖学金助学金都拿了个遍,累是累的,但这些钱足足支撑了沈均一整年的生活费。
甚至还有富余,因此,即使转了专业,沈均也依旧想要争取奖学金,但生病这几天他确实也没空去学校。
因此,谢叙白才刚折回来就看见沈均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他说一样。
“我想……回学校,谢叙白”沈均严肃道。
“不行”谢叙白想也不想就拒绝。
沈均剩下的话被他这一句堵在喉咙,犹豫了一下沈均还是打算争取一下,可他才刚要开口就听见谢叙白松了口。
“除非……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