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熙接着道:“还记得我被送去做质子之时,只有皇兄出言反对。”
“你在杀敌,我在敌国受尽苦楚,这一切都是为了当今圣上能够坐享其成,我自然是不甘的。”
“我本想奋力一搏,只可惜输了。”
睿王抬起头问道:“即便是成了,你坐上皇位,成为他国控制的傀儡,就是赢了吗?”
白澜熙苦笑道:“我别无选择。”
睿王叹气:“今日不谈这些,就当是兄长来送弟弟一程。”
他从宗人府出来,坐着马车回睿王府,途中被朱大监拦下:“王爷,陛下有请。”
“陛下出宫了?”睿王问道。
朱大监恭敬点头。
皇上见睿王走进雅间出声道:“坐。”
睿王落座后,皇上开口问道:“他在里面如何?”
“还好。”
“此事幼宜功劳最大,朕已经下旨封赏了。”
“臣弟替宜儿谢陛下封赏。”
倩雪和国师日夜兼程,终于到了云晋。
苏云祈恢复了些,勉强能走路。
他走进了皇帝的寝宫,见到躺在床上的病入膏肓的人。
皇帝看着苏云祈,眼中含泪,想伸出手触摸苏云祈的脸庞,苏云祈闪躲开,眼神闪过厌恶。
皇帝手无力地垂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落儿,你能回来,父皇就放心了。”
苏云祈冷笑道:“我该说你命硬,还是该说国师医术高超呢?”
“让你活到如今,也是我这个下毒之人失职。”
皇帝满脸痛苦之色:“将来整个云晋都是你的。”
他躺在床上,声音微弱,但眼神中仍然透露出一丝威严:“朕只有一个愿望,等朕死后与你母妃合葬。”
苏云祈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你亲手把她杀了,还有脸提出与她合葬?”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颤抖道:“落儿,朕只有这一个愿望!”
苏云祈笑道:“绝无可能。”
国师在一旁听着,觉得陛下也真是不要脸:“陛下,太子殿下身上还有伤,还是让殿下早些去休息吧。”
说罢,国师给苏云祈使眼色,让他离开。
苏云祈冷哼一声,离开寝宫。
皇帝不甘的喊着他的名字:“落儿!落儿!”
可惜苏云祈没有回头。
国师掏了掏被吵到的耳朵,劝解道:“陛下,您就别强求了,是个人都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啊。”
“他当初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您下毒,而是将自己母妃从皇陵请出来,葬到别处,那时你就该明白,此事绝无可能。”
皇帝问道:“国师你可知道,落儿将他母妃葬在何处?”
国师摇头:“不知。”
皇帝痛哭,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为何他不肯原谅朕呢?”
国师不想理他,交代了皇帝的贴身太监,让他按时给皇帝喂药后离开。
苏云祈来到殿外,宫女太监们都恭恭敬敬的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苏云祈无视他们,他转过身,对身边的侍从说道:“将文武百官都请来。”
侍从领命,迅速地离开了宫殿,去召集朝廷中的文武百官。
不久,宫殿的大厅中聚集了朝廷中的重要官员,都站立着相互交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太子殿下何时回来的?”
“为何我等没有收到消息?”
“太子殿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等能猜测的。”
苏云祈站在大厅的前方,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孤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孤决定出兵攻打南陵。”
大厅中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实在是不可啊。”
“有何不可,从前我云晋就将南陵打的节节败退。”
“若非南陵有睿王和那位镇国大将军,我云晋早就拿下南陵了。”
苏云祈静静地盯着他们争论,片刻后开口:“够了。”
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此事我意已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云祈说罢,就离开了。
剩下那些大臣,吵翻天。
国师提醒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确定要出兵南陵?”
“南陵城破之时,你与那位郡主也再无可能了。”
苏云祈一听此话,轻笑道:“我说过要拿下南陵了吗?”
“那你出兵是为何?”国师问道。
苏云祈低声道:“她不愿嫁我,那我就强逼南陵将她送到我面前。”
国师愣神一瞬,随后问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苏云祈沉默不语的离开。
从前报仇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现在多了一个人,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留恋。
不管多难,他都要强求。
白幼宜说到做到,没有用苏云祈留下的解药,身上的毒开始发作。
传来阵阵疼痛。
安巧看着她捂住胸口,嘴角流出鲜血,大惊失色:“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白幼宜丝毫未慌:“前些时日请到府中的医师在吗?”
安巧:“那位贾医师?”
白幼宜点头。
安巧跑着前去请贾维舟。
贾维舟带着药箱,慌忙前来,见白幼宜症状有些严重。
立刻为她施针:“郡主忍着些,可能有些疼。”
白幼宜笑道:“不必有所顾忌,尽管施针即可。”
贾维舟应声开始为白幼宜施针,他的动作轻柔细致。
白幼宜毒发的疼痛,已经将施针之痛掩盖。
贾维舟眼神专注用特制的银针轻轻刺入白幼宜的穴位,然后缓缓地旋转和提插。
白幼宜感到一股暖流,从针刺的地方扩散开来,身上的疼痛逐渐减轻,身体也感到轻松了许多。
身体的毒素慢慢被控制住,贾维舟松了口气。
将针灸一个个拔出来:“郡主休息片刻,气力恢复再走动。”
白幼宜点头:“有劳。”
安巧将贾维舟送出门外,回到房中问道:“郡主身上的毒,是苏公子所为?”
白幼宜应了一声,安巧情绪有些激动:“郡主为何不告诉奴婢,奴婢还一直对此人笑脸相迎!”
白幼宜安抚道:“告诉你也无济于事,此毒只有他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