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勉强将伤势极重的陈胜拖回来。
正想见医师替他医治,黑袍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刘副将顾不得他,想出去找医师,不料黑袍人出声叫住他:“刘副将。”
他的脚步顿住。
黑袍人看着一摊烂泥似的陈胜:“刘副将就这么甘心,屈居于这样一个废物之下吗?”
刘副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云祈看向他:“你出身贫寒,战乱之时被人抓了充军,凭借自己坐上了副将,本以为可以升做大将军,却被陈胜这个高门子弟抢了机会。”
刘副将抬起头,眼神狠戾:“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苏云祈意味深长道:“我自有办法。”
陈胜这时从晕厥中醒来,张口就吩咐道:“刘显,快叫医师来为我治伤,等我的伤好了,必定要将今天的耻辱讨回来!。”
刘显开口道:“将军,咱们的弟兄死伤大半,我已经命人给陛下传信,相信陛下不日就会让我们回朝。”
“不行!今日之仇我必定要报!”陈胜情绪激动地说道,说罢,就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刘显咬住牙齿,隐忍道:“将军,咱们死伤大半,就是因为您决策失误,那么多人死了,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家等着他们回家呢。”
陈胜撑着坐起身,怒喝道:“有战争牺牲在所难免!”
苏云祈看着刘显呼吸急促,快要爆发的样子,给他添了一把火:“陈将军还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啊,您不知道吗,刘副将的家人就是收到他的死讯,一家老小觉得生活无望,全都跳河自尽了。”
他看向刘显声音低沉道::“刘副将,陈将军视那些在战场上拼命的将士们如草芥,怎么配做大帅,你何不取而代之。”
刘显攥紧拳头,眼睛充血,冲上前死死的掐住陈胜的脖子:“你这个畜牲!你知道因为你的鲁莽害死了多少兄弟吗!”
陈胜窒息,死死盯着刘显,眼中都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一向温吞的下属会想杀他。
刘显回想着,他死里逃生回到家,家中无人,邻居告诉他,他的妻子抱着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跳了河,压抑在心底的恨意迸发,直到陈胜断气他才缓缓松开手,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苏云祈很满意刘显的表现:“回到东临,会有人助你登上大将军之位。”
他把一把刀递给刘显:“他窒息而死会有破绽。”
刘显沿着苏云祈示意的方向去看,陈胜的脖子上都是青紫。
苏云祈笑道:“把证据破坏掉。”
刘显拿着刀,缓缓走向陈胜的尸体。
他眼神闪过笑意转身离开,这里所有将士都中了他的蛊,回到东临,他们都会是他的爪牙。
白幼宜被人抬到屋中,安巧将闲杂人等都支出去。
白幼宜立马坐起身,对安巧说道:“派人盯着白翊赫。”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
白幼宜和安巧对视一眼,示意她去开门。
安巧打开门见到鹤一。
鹤一沉声道:“我有事要禀报给郡主。”
安巧侧身让鹤一进来,自己守在外面,防止有人偷听。
白幼宜问道:“何事?”
“白翊赫方才离开了郸州。”鹤一讲述方才的情形,白翊赫被抬走的时候清醒了一刻,对着自己的副将李继说了一个字:“走。”
李继就不管不顾的让人备了马车,将白翊赫带离郸州。
白幼宜还真的不得不佩服白翊赫,伤的半死不活,还有力气想着逃命:“鹤一,你派一队死士刺杀白翊赫。”
鹤一领命后,就退了出去。
白翊赫躺在马车里,李继和几个亲卫守在他身边,李继催促车夫道:“再快点!”
车夫也十分配合的扬起鞭子,重重落在马儿身上。
天色渐暗,李继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马车重重颠簸了一下,就停下了。
白翊赫扯到伤口,眉头紧皱,但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李继他们瞬间警觉,纷纷拔出武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李继对其他人道:“我们下去看看。”
他们轻手轻脚的打开马车的车门,车夫一头栽倒在地,李继连忙上前查看,车夫已经没有了呼吸。
突然几个身影快速向马车移动,李继立刻下令“有刺客!保护殿下!”
刺客们训练有素,攻势十分凶猛,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李继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亲卫,他拼命跑向马车,想要驾车带着白翊赫离开。
不料一个刺客发现他的意图,将他拦下来。
李继已经遍体鳞伤,但也要拼死一试。
刺客冷笑一声,出手狠辣的将李继杀之。
碍眼的都解决了,几名刺客开始走向马车。
白翊赫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刺客拔剑准备了结他,生死攸关的一刻,一道身影宛如幽鬼般,悄无声息地显现于刺客身后,一剑封喉。
其他刺客相视一眼,纷纷上前,与突如其来的中年男子展开了激烈的缠斗,他们联手,仍不敌那个中年男子,一一被斩杀,只有一个刺客受了重伤,逃命而去。
白翊赫艰难的睁开眼,看清那个中年男人,嘶哑道:“师傅……”
白幼宜等消息等到半夜,鹤一才过来汇报“郡主,咱们派出去的人就要得手,半路杀出一个高手,救下了白翊赫。”
白幼宜眼神冷冽,透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气问道:“谁?”
鹤一答道:“白翊赫的师傅,南陵第一剑客方夷。”
白幼宜眼神里闪烁着阴冷,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万全之策,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白翊赫的师傅将他救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安巧进来,就见到白幼宜握着一个瓷片,殷红的血从掌缝流下,她慌忙道:“郡主,您赶紧放下。”
白幼宜沉声道:“这样也好,能提醒我下次一定要将所有的意外考虑在内,毕竟白翊赫不是普通人。”而是这本书的男主。
“郡主,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安巧满眼心疼道。
“我这么惜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白幼宜为自己辩驳道。
安巧心道,最不要命的就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