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顾老爷子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可显然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冲击力太强,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旁的老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顾应觞双.腿微搭地瞥了一眼顾老爷子,唇角微勾,“我这还没说完呢,您老人家就吓成这样了……”
说着,他起身站了起来,“我还是上楼去跟四叔说吧。”
顾老爷子一听顾应觞竟然还没说完,更是心惊肉跳,“你回来!”
顾建国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事情已经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了,难不成还有更劲爆的事情?
顾老爷子的脸色一白,默默地抬手捂住了心脏,生怕自己一个撑不住就抽过去。
顾应觞轻笑一声,只是,眸底却是半分笑意也无,“老爷子,不跟你说是为了你好,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完后半辈子也挺好,您说是吧?”
顾老爷子被他的目光刺得心口一紧,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应觞也没再搭理顾老爷子,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
而此时的房间里。
顾建国正躺在轮椅上在阳台上晒着太阳,一旁的护理师小心翼翼地给他揉捏着身上的肌肉,防止肌肉萎缩坏死。
似是听见动静,顾建国下意识地扭头,只是当看清来人是顾应觞的时候,眼眸里顿时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他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都是顾应觞害的!
若不是他,齐敏敏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笔?
他让人去查过,撞他的那个司机就是顾应觞的人!
最终,他落了个全身瘫痪,被齐敏敏趁机敛着全部身家跑了!
可以说,他落得现如今的惨状,都是拜顾应觞所赐!
“四叔,好久不见,怎么看着又瘦了?”
顾应觞勾着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视线凉凉地扫了一眼满脸忐忑不安的女护理身上,啧啧出奇,“老爷子也真是的,怎么给四叔挑了个年纪这么大的?他难道不知道四叔你最喜欢扒灰睡自己儿子的女人?”
这话一出,顾建国的胸口就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脸色更是通红一片,显然是气得不轻。
可顾应觞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笑道,“哦,对了,忘了四叔你现在已经瘫了,就算是想睡也睡不成了……”
“你、你……”顾建国的脸已然涨成了猪肝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视线恶狠狠地瞪着顾应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女护理显然是认识顾应觞,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应该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当即也不敢去看顾建国的脸色,连忙低着头跑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咔嗒’一声关上,屋里便只剩下了顾应觞和顾建国两人。
“顾应觞!你不得好死!”顾建国咬牙切齿地死死地盯着顾应觞,如果视线能够杀人的话,顾应觞这会儿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我好死不好死的,就不劳四叔操心了,倒是四叔放心,我不会让你好死的。”
最后一个‘死’字,格外的咬重,听在顾建国的耳中像是闷雷一样,炸得他脸色惨白。
“你、你想做什么?”顾建国的脑袋拼命地往后仰,想要逃离这里,可他如今已经全身瘫痪,又哪里能动得了?
“说实话,四叔这么心狠手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顾应觞将椅子往顾建国面前拖了拖,他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一双眼睛盯着对方。
“敏辉怎么说也是你儿子,四叔你是怎么下得去这个手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建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连带着声音都尖利刺耳,“敏辉明明是他身边的那个保镖害死的!”
“那个保镖不是你的人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顾建国变了脸色。
只是,他却依旧死不松口,“你胡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顾应觞却压根不听他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了,四叔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倒是真的坏了我的计划……”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整理着顾建国身上盖着的薄毯,动作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我原本想让齐敏敏离间你们父子,最好是反目成仇,只是四叔倒是干脆利落,直接让那个保镖动手弄死了敏辉,还玩了一手栽赃嫁祸,把脏水都泼回了我身上!实在是高明!”
顾应觞突然笑了笑,“就像二十二年的那桩车祸。”
顾建国倏地睁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可顾应觞却像是看不见他的反应一样,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四叔不会陌生吧?”
而此时的顾建国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原本不能动弹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挣扎,奈何已经瘫痪的身体根本就动弹不了!
“不过,想来四叔这一招借刀杀人,然后毁尸灭迹的手法还真是高明,我查了足足二十多年,都没有查到半点儿有用的线索……也就抓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司机,逼问出了一个文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顾建国指了指照片上那人耳后的那个文身,“就是这个。”
顾建国的呼吸急促,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动作大到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只不过,不得不说四叔的手段的确高明,哪怕是现在,我也半点儿证据都没有。”
毕竟死无对证。
当年害死他父母的那个‘毒蝎’被人追杀,尸骨无存。
可若是再去查是谁害死的‘毒蝎’……
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没关系……”顾应觞唇角缓缓勾起,“我不需要证据。”
顾建国似是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心胆俱裂地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求生的欲.望,还是什么,他的身体突然从轮椅上倒了下来,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可偏偏他的头正好埋在了原本盖在腿上的毛毯上,后脑勺正好卡在花架上,他努力地想要转头呼吸,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扭不过头去,窒息的恐惧让他开口呼救,“唔……救我!救我……”
而顾应觞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就这么看着他像是条濒临死亡的鱼,无力挣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微弱的喘息声彻底安静下来时。
顾应觞眸底滑过嘲讽。
“四叔,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