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贵何等聪慧的人。
他肯定也知道,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是个幌子。
我要的不是问题的答案。
是问题背后的真相——不是十六害了叶梦瑶,那是谁呢?
我是想知道这个。
廖永贵知道我要什么。
可是他跟我打哑谜,跟我就事论事,只讲十六,不讲别的。
这就说明,叶梦瑶的事,他不想深入谈。
他不想谈,那我就不问。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浅笑摇头:“没了。”
“叶梦瑶出事,大家都很难过,那是意外。
说起来,是这大小姐自己不听话。
她不出偷偷跑出门,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跑出门就算了,还跑那么远。
跑出了十六可以快速营救的范围,跑出了她老爸的控制范围。
还那么高调,开个法拉利。
人家不搞她,搞谁呢?
那些人,就是想搞个豪客的,得到一个豪客,好过千百个屌丝客户。
这就是碰上了,没办法的。”
我频点头:“是,是。”
廖永贵打开了车门,我跟着下车。
二人来到李响别墅门前。
廖哥带来的那8个便衣,以及廖永贵的司机大刘,后一步到位,躲在了别墅围墙后的花坛边。
我按了按院门边的门铃,二楼窗户边,李响拉开窗帘往门口望了望,然后就下来开门。
“山哥,廖所,你们怎么来了。”
“来找十六,聊点事。”我回道。
“进来吧,他在洗澡。”李响展臂请我们进去。
等我们进来后,李响还侧目朝着围墙看了看。
刚才大刘和那帮执法队员,他已经发现了,只是没点破。
来到客厅,廖永贵左右看看,然后小声说:“十六的武器藏在哪里了?”
李响脸色一动,犹豫的看了看我,见我点头,他就指了指楼上:“在客房。”
廖永贵抿着嘴点头:“一会儿,你把他叫到一楼来聊。
要是发生冲突,你占着楼梯,别让他上楼拿武器就行。”
李响点头嗯了一声。
没多会,头发还有点湿的十六,在李响的带领下,走下楼来。
见到我们,十六有些惊讶:“山哥,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李响虽然欣赏十六。
但是他心里我的分量更重。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十六身后靠近楼梯的位置,防着十六反抗,上楼拿家伙。
我介绍了廖永贵。
廖哥把此行的目的讲了,要他协助,约一下完颜夜风。
并且明确说了,完颜夜风等人,就是害叶梦瑶的主谋。
听完之后,性子冷漠,少言寡语的十六,不由动容。
两手插进头发里,低着头,好半天没出声。
廖永贵一脸正色。
“十六,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这件事,要是被叶先生知道。
你也脱不了干系的。
你怎么跟叶先生解释,你跟完颜夜风之间的关系?
你又怎么面对叶小姐?
你现在好好配合我们。
拿出你的姿态来。
坚决彻底的跟完颜夜风划清界限。
将来,如果叶家问起这事,我们也会替你说话。
只要你现在站出来,帮我们拿下这帮人渣。
你就是功臣。
就没有人会质疑你了。
我廖永贵保你没事。”
廖哥讲这些话,跟我们讲就是不一样。
他讲出来就是跟真的一样,就让人容易相信。
这里头,是专业的审讯和谈判学问。
语气、节奏啥的,都是有讲究的。
十六松开了自己的头发,眼睛有些发红。
“我很久没跟他联络了。
完颜夜风上次在缅国执行任务,带着雇主走出丛林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他之前用的电话号码,我也打过,根本联系不上。
我在他q上留过言,不知道他看到没有,一直没回过消息。
我想他是有意躲着大家,怕大家知道他的情况。
没想到,他,居然成了毒枭的人。”
廖永贵有些失望的,但是依旧很有把握的样子,鼓励道:“别着急。
你好好想想。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完颜夜风。
你是他师兄。
是他信任的人。
只有你约他,他才会现身。
这是个机会,别错过了。
你要把握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么一逼,十六再次陷入纠结和苦恼中,拧着眉思忖着。
我给他派上根烟:“别急,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他接过烟抽着,不是很会,咳嗽了几次。
“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不久后,就是他们师父的忌日了。
以前,他们都会约着一起去给师父扫墓的。
今年完颜夜风失联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扫墓。
倒是可以尝试,给完颜夜风的qq发个消息,问问他。
就问他是不是不方便出面,要不要帮他带些祭品去看师父。
十六的方案,我们都觉得可行。
李响打开电脑,十六登上自己的q,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风,今年师父忌日你去吗?”
结果完颜夜风的头像,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可能他不用这个号了吧。
我们在缅国,雇佣兵集团的教官训练我们的时候。
就讲过信息战的内容。
夜风是怕被监控上。”
十六无奈的说道。
大家一脸失望的看着完颜夜风灰灰的头像。
忽的,十六手机响了,一看是莞城的区号。
廖永贵敏感起来:“接,如果是他,你就稳住,多聊会,争取把他约出来见见。”
十六紧张的接了:“喂?”
“十六,我是风。”
大家都怔了一下,对方竟然真的是刽子手完颜夜风。
廖永贵马上出去门外,他估计是打电话,叫人追踪这个电话。
“风,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你的消息,你还好吗?”十六保持着冷静。
“遇上些事情,你在哪里呢?”
“我在朋城,给人当保镖呢,你嘞?”
“我也一样,给人做保镖,咱们离得不远。”
“是啊,我看你区号,是在莞城,啥时候有空过来玩一下,好久没见了,我请你洗脚。”
“哈哈,洗脚就不必了,今年师父忌日,我恐怕是去不成了。”
完颜夜风有些失落道。
廖永贵回来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敲敲手表,示意十六多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