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叔淡定自若的坐在茶几旁抽烟。
梦娇抱着我手臂,笑盈盈的看着我。
这时候谈什么阿莲的事,谈不了啊。
根据姑父所讲的情况。
龙叔这么关心在意我新开的那个茶楼,这里头一定有事。
我去蓉城和江城,开发了那么多的业务。
随便一个业务,其背后所产生的价值,都远高于给阿莲开的这个茶楼。
这段时间,办了这么多大事。
我这个师父龙叔,一句话都没有过问过。
为什么单独对这个小小的茶楼感兴趣了?
一个茶楼不过三个女人而已,投资也才几十万。
我有理由怀疑,龙叔跟阿莲的死有关。
我得搞清楚这里的事情。
不为什么,就因为阿莲是我安排的人,我叫她来朋城的。
就这么没理由的死了?
不行。
梦娇见我似乎有心事,就推推我手臂。
“你怎么了老公,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遇上啥事了?”
龙叔瞥了我一眼,然后温和的对梦娇说道:“娇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远山聊点公事。”
“哦~”梦娇嘟起嘴,听话起身出去。
她还在康复,我们都想不想让梦娇太操心。
龙叔拿起一个老式的金属外壳打火机。
金属脆响传来。
长长的火苗燃起。
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神色焦虑。
“为了茶楼的事来的吧?”
看来那辆肇事车是他派的了。
这老头,哪找这么些敢下死手的人?
社会办的兄弟,未经过我的允许,是不敢去执行这样的任务的。
那是要人出面兜底的。
我不点头,公司就不会去调动资源帮着擦屁股。
到时就得自己兜着。
应该是他在外头找的什么人。
“为什么啊?”
龙叔缓缓吐出烟雾:“心疼那女人了?”
“师父,不要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为什么要撞死阿莲。”
龙叔端起茶喝了口,语气凌厉。
“一回事。
你跟那女人在川省的时候就搂搂抱抱。
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现在你又弄到朋城来了。
你不把她弄到这来,安排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今天这事就不会出。
你放在身边,以后梦娇迟早就会知道。
我不能让娇儿受一点伤。”
我确实有侥幸心理,可是我没做出那一步。
龙叔似乎做的太过了。
“你可以点一下我。
我悄悄叫她走不就行了?
何必把人一棍子打死,给人家个机会嘛。
我只是欣赏她而已。
我最后守住了底线,没有突破实质性的那一关。
我承认,自己是有点虚荣,有点贪心。
谁不想拥有一个阿莲这样的情人呢?
可我没有丧失良心,我知道底线在哪里。
抱是抱了的。
我没睡人家。”
龙叔拧着眉,原本看着慈祥的他,眉宇间忽的闪过凶狠之色。
“陈远山。
我无儿无女,无父无母。
一个将死之人。
活到现在,就是盼着你和梦娇,还有集团,能有个好结局。
我视娇儿、你,如同己出。
我能害你吗?
不要觉得是我在束缚你。
一个人完全不受束缚的人,是很可怕的,离死也就不远了。
到现在还在心疼那女人......蠢货!”
他狠狠的骂了我一句,我被骂的低下头去。
想起了在监狱的时候,他照顾我的那段日子。
龙叔从柜子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丢在我面前。
我打开一听。
里面茶楼包厢里,我和林雄文的谈话录音。
录音涉及了阿文怎么勒索朋城其他区大佬;
怎么按照宋厅指示,打算把盐海区大佬摆上台的事。
这都是要死人的绝密内容。
这东西......
“哪来的?”
龙叔翘着腿,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很明显了,龙叔的意思,这就是阿莲偷偷录的。
也就是说,阿莲想害死我!
我忽的想起,阿莲临死前,跟我说的那句对不起。
这就对上了。
看来,阿莲是背叛我了。
龙叔侧过头去,朝着屋里低声喊了一声:“出来吧。”
接着,二楼楼梯那,就下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竟然是柳恒莹!
那女人前不久还在茶楼的。
我刚才去了一趟公司,然后来龙叔别墅。
也就是说,我从茶楼离开后,柳恒莹第一时间就到了龙叔别墅了。
那录音笔,应该就是柳恒莹交给龙叔的。
她居然是龙叔的人。
那她在包厢里,给我按摩,摸我,勾引我......
都是在测试我咯?
想到这,我心头一慌,不敢跟龙叔对视。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私隐。
柳恒莹好像换了个人,神态从容的走过来,拿起桌面上龙叔的烟,很熟练的点上抽着。
然后来到龙叔身后,给龙叔按起了肩膀。
按的那么熟练。
她果真是学习过的。
一时间,心里很不自在。
龙叔确实有能力。
但是我不想让他把这些能力用在对付我上。
而我又不能对龙叔怎么样。
他是我老师,当时在监狱里,我下跪求他教我的。
甚至可以说,没有龙叔,就没有现在的陈远山。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龙叔亦师亦友亦亲人。
他对我的爱也是发自内心的,手段不好看,可是效果显着。
我对龙叔恨不起来。
但我明明又心里不舒服,最后就把恨意转嫁到了柳恒莹身上。
充满怒火的眼睛看着小柳。
她眯着一只眼睛,躲开烟雾,舔舔嘴唇把烟推到嘴角,歪着头,给龙叔按肩膀。
我感觉被柳恒莹冒犯了。
她走出来,甚至都没跟我打招呼。
龙叔抬手示意小柳别按了:“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跟山哥讲讲。”
“是的,龙叔。”
柳恒莹从龙叔身后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
给自己倒上茶,喝上一口,定定神。
然后靠在沙发上,伸出白嫩的大长腿,两腿叠在一起。
眉宇间风尘气息尽显。
跟茶楼遇到的她,判若两人。
果真是个善于表演的高手。
这个女人,让我觉得恶心。
她那无所谓,一脸镇定的神情,是在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