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见女婿的毛手总往女儿身上招呼,也是看着有点心烦。
心烦的同时吧,又觉得夫妻就该这样。
你说丽红跟顾以林那段……两个人就跟陌生人似的,一点不亲近。
得得得,怎么又想起来了那个王八羔子。
“你等我一下。”宁海把冰棍抢走。
陈英:“……”
陈英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自己当妈的手里拿着冰棍叫孩子看着?
就没这样当妈的!
递过去。
丽红笑笑:“我不吃,你吃吧。”
“赶紧吃吧。”陈英没好气把冰棍硬塞到女儿手里:“我没想过来,是他拽着我来……”
“来都来了,要不要去我宿舍坐坐?”丽红一脸笑容。
陈英心里念叨着,这孩子今儿是心情好了?
平时说不上两句就炸,今儿倒是……情绪挺好。
“不了,马上得回家。”陈英不自在扯扯自己的衣角:“……我也不是瞧不起你哥,我自己生的孩子我有什么瞧不起?也没瞧不起你,你们都比我活得好,瞧不起也是你们瞧不起我,宁……他说你哥为聪聪的事挺闹心,你有时间多关心关心你哥,至于聪聪……就那么地吧,也没办法了,我也顾不上了,我得让你哥先活着才行。”
宁海说的有句话陈英非常赞同,儿子都要没了还想什么孙子。
“以后我跟你爸也不提聪聪了,你也别提。我不像是你们是讲究人,想说什么话就说出口了……”
陈英为自己辩解了两句。
确实心是好心,起到的效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反的。
“怪我,我当时脾气太犟了,我不该这样跟您讲话。”丽红自己也反省过。
确实自己这张嘴……
也是情绪化。
搞得别人心情不好,自己也受影响,着实不应该。
“行了,你等他吧,我回去了。”陈英不愿继续留下来。
能对女儿说这些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什么当妈的动不动就跟孩子谈心啊?
孩子就是孩子,妈就是妈,妈得顶着所有难处,当妈的得有个妈样儿。
宁海拿着绿色纸皮的冰淇淋雪糕过道,东张西望找了半天岳母。
把冰淇淋递过去。
“吃这个,这个好。”
冰淇淋里面有奶,味道更好。
当然价格更贵。
大白糖的话,就是水跟糖精的结合物。
“我不吃,你吃吧。”丽红忍不住对他笑笑。
眼下就是一种极其愉快的心情,看着眼前人都觉得烦恼全无。
“又去念叨我妈了?”
她发现宁海这人……特别有意思。
喜欢跟老太太做沟通。
也是因为宁海,她才会反思自己。自己的亲妈,她都做不到沟通,还让一个外人成天为她家这点事奔波?
反思的同时又觉得他很本事。
架起一座沟通桥梁没那么容易,特别是她妈这种个性。
“好吃着呢。”宁海把冰淇淋往她嘴里一塞:“晚上买点菜回去做一桌吧,我给金城开解开解。”
丽红:“我晚上去市内接他。”
宁海笑笑,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我家丽红真是有样儿。”
丽红没好气翻个白眼。
谁是你家的?
八卦市场。
金城最近仿佛就是到了走运的时节,进什么货卖得都好。
中午吃过午饭,逛街的人少了些,他也是趁机打个盹。
钱书桐过来逛街,准备给孙涛买点衣服,你嫁了人就要为丈夫操心嘛。加上两人新婚,感情正好。
孙涛有本事赚钱,给她钱的时候也不并不会像是前夫那么抠抠搜搜。
想起金城,钱书桐没忍住撇了撇嘴。
男人长得高长得好有什么用?
一身穷酸味。
瞎走乱走,然后走到了金城摊子附近,钱书桐几乎就是带着满满恶意走了过来。
金城垂着眼皮,理也不理眼前的顾客。
钱书桐指着架子上的衣服:“这几件都给我个小码……你说咱们俩离了是不是应该?我也得感谢你放我一马,不是你的成全,我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你赶紧走吧。”金城没好气说了一句。
显摆什么啊?
闹成现在这样,还有说话的必要吗?
可钱书桐并不想走,憋在心口的气好不容易能找个宣泄的途径,她当然要可劲发挥。
她冷冰冰看着金城:“你也别怪我给儿子改姓。”
金城:“爱改改,我也没有这个儿子,从今以后我也不见他,他怎么样都跟我无关!”
狠下心了。
钱书桐冷哼:“是,孩子也不是你生的,你能有多喜欢?”
老金家的人对外说想孩子念孩子,那些都是假的!
现在不是说了真话!
不过说这些话就能让她生气?
钱书桐乐了,现在过好日子的人是她:“你说的也是,原本也没想让你见,你这种人都不配有儿子。”
“滚!”
“你什么态度?我买货你就这个样子?我投诉你!”钱书桐叽歪喊了两声。
过去就受你跟你家的气,现在我离了还受你们气?
大声嚷嚷,闹了好半天。
金城叫她这么一闹,别提多闹心了。
有些时候真的恨不得离这个城市远远的,想想有可能见到那个女人,他心情都会跟着不好。
晚上收摊,正好丽红过来。
“来市内买东西?”对着妹妹,金城压了压火。
可惜即便用力压了,表情依旧还是难看。
家里人不是买东西,一般不会进市内,毕竟有点远。
丽红见她哥铁青着一张脸,心下咯噔一声。
瞧着是有点严重啊。
也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想得开。
“嗯,打算买点东西结果没看上,想着时间差不多就顺路过来找你。”
“我马上了。”金城用布把摊子围上,对着妹妹招招手,表示可以下班了。
兄妹俩去车站等车。
丽红问她哥:“你最近没去进货呢?”
“这两天就走,之前打算去结果被耽误了……”金城情绪听着有点低落。
“为了聪聪?”
“我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金城有些沮丧。
就这个劲吧,仿佛过不去了一样。
又没有办法对人倾诉,只想大醉一场。
“你有什么可失败的,我觉得我哥挺好。”丽红伸手挽了挽金城的胳膊:“我哥除了读书没有我好,其他方面都比我强,方方面面都很有样儿,你说我们村儿当工人的也不过就赚基本死工资,我哥赚到的钱……比他们多多了,能多赚钱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