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夏熏是极简主义者?
林鹿心想。
木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必备的家具。
干净简洁,就好像一间从来没被入住的客房。
女孩子的房间,很难单调成这样吧?
进入屋子,夏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吹风机,将小黑猫身上的水吹干。
在暖风吹拂下,林鹿舒畅了很多。
感受到夏熏纤细的手指,从自己的后背划过,林鹿感觉冰冰的,这个女孩的手,不如妹妹的温暖。
这是林鹿现在作为一只小黑猫,站在小猫的角度,给出的公正评价。
她不是说要搬家吗?
林鹿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他并没看到夏熏收拾东西。
一点也没有搬家的迹象。
只见夏熏收好吹风机,从屋子的角落,提起一张折叠的小板凳,拎上一个帆布包。
她这是……准备出门?
林鹿猜的没错,夏熏要出去一趟,并且把他也带上。
他被夏熏放进了帆布包里,林鹿看到,包里只有一本笔记本,里面夹着一支笔。
她搬家,就带这点东西?
不会吧……
应该是外出有事情,林鹿猜想起来,难道是什么特殊行动?
勇者的特殊行动?
林鹿好奇心越来越强,能见识勇者的秘密行动,他心里泛起阵阵激动。
虽然,这是有点不道德的“偷窥”……
沿着小路,沐浴夕阳,夏熏朝一个方向走去。
林鹿把头探出帆布包,远处,除了一座废弃的站台,再无其他特别的东西。
夏熏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在夕阳的斑驳下,这座老旧的废弃站台,年龄似乎又增加了不少。
站台的石砖地面早已磨损不堪,边缘的石头碎裂成不规则的锯齿状,是大自然和时间的双重刻刀留下的痕迹。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带起地面上的沙土和落叶,一如过去旅客匆忙脚步的回响。
站台上方的顶棚已经摇摇欲坠,生锈的铁皮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几块破碎的玻璃悬挂在窗框上,随风摇曳,发出“吱吱”的哀鸣,诉说着曾经的喧嚣与现在的孤寂。
两侧的铁轨早已被杂草和野花侵占,它们顽强地在铁轨间生长,将原本冷硬的钢铁点缀得生机勃勃。
夏熏来到站台一角,将折叠小板凳打开。
再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抱出小黑猫放到大腿上,然后将笔记本放到小黑猫的背上。
轻声喃喃道:“正好合适。”
她这是……把我当肉垫了?林鹿心说。
他被夏熏拿来当笔记本的肉垫。
这下,林鹿更看不懂夏熏要干什么。
他只好乖乖地趴着。
趴在美少女的大腿上,还能有啥怨言?
轰隆隆!!!——
远处,沉闷的声音响起。
林鹿不会再对这个声音感到陌生,它的出现,意味着火车沿着铁轨,朝这边开来。
林鹿鼻子微动,嗅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
难不成夏熏在等某一辆列车?
任凭林鹿思绪如何飘扬,也无法想象,夏熏到底是要搬到哪去。
声音越来越响。
那巨大的轰鸣声如同穿越时空的呼唤,震撼着废弃站台的寂静。
铁轨上的铁轮与钢轨相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这声音在空旷的站台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随着火车的靠近,一阵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带起站台上的尘土和落叶,在空中起舞。
火车驶过站台时,它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与站台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林鹿听到背后传来“沙沙”声。
是夏熏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k1001,6时5分10秒。”夏熏边写边低语着。
是列车的编号,还有经过的时间吧?林鹿不明白的是,夏熏记录这个干什么。
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林鹿百思不得其解,夏熏的行为和她的个性一样,都让林鹿感觉像是在“雾里看花”。
火车渐行渐远,轰鸣声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空旷和寂静。
夏熏的笔也跟着停了。
过了半小时,又有一辆火车经过。
林鹿确定,夏熏就是在单纯地记录不同火车经过这里的时间。
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夕阳渐渐消失在天际,期间,有三辆不同的火车驶过。
两辆是运货的列车。
夏熏都一一记录了。
等第三辆车经过,记录完毕后,夏熏合上笔记本。
完成了——
林鹿打着哈欠,她总算要回去了。
这段时间,对林鹿而言,虽然岁月静好,但静好的岁月,有那么一丢丢无聊。
想要通过观察,多了解一下这位零正义值勇者,彻底失败了……林鹿又打了个哈欠。
要不是夏熏的大腿趴着舒服,他早就跑路不当笔记本的肉垫。
“林鹿同学,辛苦了,我的大腿趴着还舒服吧?”
夏熏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彻底赶走了林鹿的困倦。
怎么可能?!
被她识破了吗?!
难道她早就知道,这只小黑猫是我?!
“你一路跟着我回家,我一直等你开口,但你好像没有要表明来意的想法,我只好问你。”
“完了……”林鹿暗道,“在尾随跟踪的时候,就被她知道了……”
林鹿硬着头皮解释道:
“首先,夏熏同学,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真不是变态。”
尾随跟踪,还趴人家大腿上,你敢说自己不是变态?——林鹿以为夏熏会这么回应,然而,并没有。
夏熏说:“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