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满满饮了一大口。
乐清都爽快地放下酒坛,爽朗笑道:“痛快!能喝你这家伙一坛’绿蚁‘,这辈子不算亏了。”
齐平阳笑了笑,突然问道:“瑶儿这些年还好吗?”
乐清都愣了愣,点头道:“瑶儿很好,修为上也有进步,这一次本来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我担心她会出事就强行把她留下了。”
“幸好你留下了她。”齐平阳感叹道。
“是啊,幸亏我留下了她。”乐清都也很庆幸,他的直觉一直很好,其实他死在西北没什么,但是乐瑶不行,那是乐家唯一的后辈,乐清都常年在外征战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失去她,乐无痕能把他活活刮了......
“那......师傅呢。”齐平阳缓缓道。
乐清都转头看向他,很多人都说东北军和西北军不和,就是因为双方将帅有不可告人的矛盾,但是具体是啥矛盾还真没人能够说清楚,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但只有更少的人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齐平阳,其实是乐无痕的关门弟子,最宠爱的弟子没有之一,这件事天邦能够查到还是乐无痕亲口说的。
齐平阳很少和人提及这件事,他和乐清都之间的矛盾也和这有关。
两人同出一门,在乐清都众多门生中,就这两人关系最好,齐平阳的年龄要比乐清都小上一些,乐清都对自己父亲这个关门小师弟那是百般照顾。
两人修道一途互相勉励,也互相竞争,由于齐平阳当时没有展露修为,两人的切磋是以空口说招进行,但是齐平阳身负浩然气,乐清都自身又有灵力,两人说出的招式也会伤害到对方。
二人在就任前期进行了一场切磋,这一场切磋只有三个人在,除了他们以外,只有他们的裁判在场,那就是是幕长卿。
两人在这场切磋.......或者说战斗中都下了死手,因为幕长卿在旁边他们根本不害怕对方会死亡。
这一场战斗最终的胜利者是齐平阳,齐平阳胜过半招,虽然败了,但是乐清都由衷为齐平阳高兴。
可是他却忽略了齐平阳眼神中的犹豫,直到齐平阳抵抗乐无痕的安排,乐清都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师弟居然在悄无声息地晋升灵元了!
但是在切磋中,齐平阳却只是用了灵生巅峰修为,乐清都是将军后裔,血液里流淌的豪意骄傲是不能容许这种事的。虽然后来知道是读书人特特有的一步悟长生的”天赋型“技能,但是那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几近破裂。
这事不是说他嫉妒齐平阳比自己先晋升,他气的是齐平阳没有使用全力,他宁愿齐平阳当时直接用灵元的修为一招把自己秒了,也不愿意接受他隐藏修为和自己拉扯这么久,这算什么?侮辱?还是说根本瞧不起自己这个师兄?
也是在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尴尬了起来,后来一人去了西北,一人去了东北。
乐无痕去了东北军后暗暗较劲,不仅努力杀敌,将东北军带到了一个巅峰,东北军的军功不断往上走,可以说自打东北军建立以来没有任何一名东北将帅达到了乐清都的成就。
但是师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冷,两人在一次年末觐见上还大吵了一架,若非是老将乐无痕呵斥,恐怕两个人能当场打起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乐清都大吼了一句生前绝不入西北一步!
齐平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喝多。
乐清都沉声道:“父亲身体也很好,早年留在身体里的一些暗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齐平阳轻声道。
乐清都喝酒的手停了一下,叹了口气,“你也应该知道的,爹从没有怪过你,他只是恨,不能帮你解决西北的隐患,让你必须以身犯险。”
“我......愧对老师教诲。”齐平阳轻声道,“我知道老师当年是对我好,来西北人生地不熟,而且西北年年征战,搞不好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可是......”齐平阳顿了顿,“我就是想要西北的百姓知道,中原没有忘记他们,我这个江南的读书人可以上阵杀敌,也可以战死边关。”
齐平阳自嘲笑了笑,“本来就是想着在西北呆个两三年就好了,结果最后没想到在这儿一呆就是二十年。”
“来西北只是待上两三年,这句话你自己信吗?”乐清都瞥了他一眼,“当初和爹闹成那样,我当初都以为你是想和爹动手了!拼成这样,你和我说你只是想要待个两三年?我没记错你当时把自己东西都搬空了,还带了不少东西过去,你这是待两三年的意思?”
齐平阳无奈笑了笑,自己那点心思在乐清都眼里还真是藏不住,他饮了口酒,道:“好啦,说点正事吧。”
乐清都疑惑地挑了挑眉。
“你们东北军重骑兵冲锋有效距离最大是多少?”齐平阳问道。
“咋滴,刺探军情啊?”乐清都奇怪地看着他,“你好歹手下有一支身经百战的铁浮屠,你应该知道重骑兵最好的冲锋距离那肯定是一里地之内,那时候不论是气势还是冲锋速度都是最佳的。”
“我当然知道。”齐平阳道,“可是你们东北军不一样,你们的大银甲最佳冲锋距离应该是二里地以上才对!你们的大银甲骑兵,手中刀用的是独特的迎风状,两里地的冲锋距离会让他们手中的刀杀伤力更加强悍。”
乐清都皱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齐平阳一把抓住乐清都握着酒坛的手,手上微微用力,眼神坚定道:“我会给你们东北军创造这两里地的冲锋距离,并且西北铁浮屠会配合你们冲锋。”
乐清都眉头皱地更深了,“你要干什么?外面那可是有九龙捆仙阵在,我们破不开大阵如何冲锋云扬大军?别忘了大阵只有灵化......”
乐清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瞳孔一颤,反手握住齐平阳的手,两根手指探出按在他的脉搏上,在感受到脉象之后,乐清都猛地抬头看向齐平阳,声音颤抖道:“你......你用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