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逢雨有些痛苦地抬手盖住双眼,但是透过他的指缝,有人终于注意到他那双赤金色瞳孔,但在看到的一瞬间,双眼便开始血流不止。
“你......是灵元!”幕长缘满嘴的鲜血,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段逢雨,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灵元境!
“灵元!”乐清都也感受到了这份威压,惊讶地看着端坐高头大马上的年轻人,居然是一名灵元强者!
段逢雨盯着已经完全跪下的幕长缘,歪了歪头,“幕长卿都没和你说我的事?看来他似乎并不想你活着啊。”
幕长缘跪倒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现在他是除了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逢雨微微摇了摇头,“罢了,下辈子想清楚吧。”
段逢雨缓缓抬起手,一道灵力剑气赫然汇聚于他的指尖,眼中的杀意早已不再掩饰。
“老师!”就在他马上要放下手的一瞬间,突然一声大吼叫住了他。
段逢雨缓缓转过头,开口之人正是幕天冰。相较于八年前的那个病秧子,如今这位落枫国皇子不仅可以下地走路,一身的修为更是远超同龄人。现在披甲英俊挺拔的少年,谁敢信他曾经是个被人人唾弃的废物!
“老师,你不能杀他,如今西北正是用人之际,而且父王派王叔来定然是有其用意。老师三思啊!”在乐清都的掩护下,幕天冰也勉强不受这股压力的影响,他现在是真害怕段逢雨一怒之下就将幕长缘杀了,若真是那样,莫说是段逢雨了,就是西北可能也要被扣上一定谋反的帽子,毕竟幕长缘再怎么说也是亲王!
段逢雨抬起的手微微一弯,吓得幕长卿又大喊了声老师!
段逢雨指尖的灵力缓缓消失,抬起的手也随即轻轻放下,那股压迫众人的无形压力也逐渐散去。
段逢雨用力闭上眼睛,但是再睁眼时那双赤金色眼瞳仍旧存在。
“齐平阳,这里交给你。”段逢雨沉声道,“秦先!”
“在!”秦先拱手恭敬道。
“你先听齐平阳的吩咐。”段逢雨驾马走向杀云城,路过幕天冰的时候,轻声道:“你先跟着大军,我晚些时候自会来找你。”
说完,段逢雨直接驾马进了杀云城,陆九斗看到是他想都没想就打开了城门,放了他进来。
齐平阳等人感受到压力的变小都缓缓呼出一口气,幕长缘已经昏了过去,乐清都赶忙吩咐人把这位亲王带了下去。
齐平阳驾马上前,对幕天冰抱拳道:“臣西北军将帅齐平阳,见过四皇子殿下!”
幕天冰虚扶了一把,笑道:“齐将帅镇守西北居功至伟,天冰受您一礼实在惭愧。”
齐平阳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幕天冰身后的乐清都瞬间收起笑容,眼皮子甚至都跳了跳,阴阳怪气道:“呦呵,这谁啊?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踏入我西北半步吗?”
乐清都似乎都习惯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缰绳,漫不经心道:“陛下旨意如此,你以为我想来?”
“那你可以滚啊。”齐平阳皮笑肉不笑,“我想陛下的意思多半是你把十万大军和殿下安全送过来就可以滚蛋了,你如今任务完成,不滚更待何时?老子可没那个功夫还来招待你。”
乐清都冷哼道:“这十万人都是我东北顶个儿的好儿郎!我怕你这混蛋不靠谱,我更怕殿下跟着你以身犯险。”
说着乐清都嘴角微微一牵,“就算殿下安全,要是和你待一起久了,变得和你一样傻那简直是国家的损失!你齐平阳扛得住吗?”
“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啊?”齐平阳气的咬牙切齿,但脸上仍旧笑眯眯的。
“哪又咋地呢?”乐清都根本不怕,直接和齐平阳杠了起来。
两人面带微笑,但是脖子上和手上暴起的青筋明显告诉别人这两个家伙已经在想着如何刀了对方了!
“那个......两位将帅......”幕天冰被两人夹在中间瑟瑟发抖,眼看两人都快拔刀了,赶忙弱弱的举起个手,“我说咱能不能让将士们先进去修正一下,我看齐将帅你们也是刚从战场下来,大家也受了不小的伤。”
齐平阳瞪了乐清都一眼,拱手道:“臣这就带殿下进城。”
齐平阳冲着楼上陆九斗大喊道:“通知老陈!给兄弟们腾出休整的地方!”
“殿下,请!”说完,齐平阳对幕天冰做了个请的手势,幕天冰礼让了一番还是由他带头大军浩浩荡荡地入了杀云城,至此杀云城中共计大约二十万兵力!
......
另一边,最先进城地段逢雨正盘腿坐在床上不断运功压制着体内狂暴地力量,双眼中的瞳色半墨绿半赤金,过了好久两种颜色才缓缓散去,变回最初的黑色。
但下一刻,段逢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幕刚好被匆忙赶来的古夜瞧见,古夜一惊,赶忙冲了过去扶住段逢雨,“大哥你这是......”
“没事。”段逢雨抓住他的手臂,微微稳住坐姿,在古夜的帮助下斜靠在床栏上。
段逢雨调节了一下自身气息,古夜疑惑道:“大哥你这伤势竟然如此严重?你们到底去干了什么?”
段逢雨微微摇头,苦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本身伤势无大碍,只是......”
“道心不稳?”古夜一愣,皱眉道:“到底怎么了?”
“我体内两种力量,一个来自逍遥神位,另一个,则是神帝神位。”段逢雨靠在床栏上缓缓道:“逍遥神力天性从心办事,重在情义二字;但神帝之力却不同,为帝之人无情无心,这与我本身的逍遥神力互相克制,互相冲突。这些年我将两股力量化作旋涡不断盘旋于体内这才好些。可万万没想到道心不稳居然会直接打破平衡,两股力量在体内相冲,当真是痛的紧。”
段逢雨说着说着就咳了两声,嘴角的血迹又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