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素练当即开口为金玉妍说话:“嘉贵人所言极是,奴婢看皇上对二阿哥上心,定是会常来长春宫探望,这也是皇上与娘娘修好之机,若是仪贵人夹在中间,反倒诸多不便。再者,万一仪贵人有什么差池,那也是娴妃的不是,与娘娘无关。”
琅嬅的身子也暗喻了她的态度,听着金玉妍和素练轮番长篇大论的洗脑,也渐渐向她们转了过来。但听到这句,她还是谨慎地反驳:“那可不成,皇嗣要紧,若是仪贵人这一胎是个皇子,本宫定要亲自抚养。”
她垂眸瞄了金玉妍一眼,没有立刻叫她起身,而是望向外头:“赵一泰呢?”
素练笑着说:“赵一泰去撷芳殿接二阿哥了,莲心正在将偏殿打扫出来,以供二阿哥养病居住。”
虽然起因和过程相当糟糕,但听到永琏能回到她身边居住,还是让琅嬅感到有几分轻松。她心情一好,看金玉妍也更顺眼了点:“嘉贵人,是本宫错怪了你,难为你一片心,事事为本宫思量。”
(白脸无奈地说:“这就被忽悠瘸了。”)
(章总却很怀疑:“她是真信假信啊?”)
(白脸一愣:“这还不是真信?”)
(章总道:“真信了,总该先叫她起来吧?”)
琅嬅没叫起,金玉妍便只能跪在地上回话:“臣妾自当年嫁入潜邸,能在这后宫有立足之地,无非是皇后娘娘照拂,否则臣妾什么都不懂,又是个不知忌讳的性子,说不定皇上早就嫌弃臣妾了。”她边说边演,眼睛霎时盈满泪水,显得相当无辜、柔弱、可怜。
琅嬅心软了:“你的心思,本宫都知道了,好了,别跪着了。”
“谢皇后娘娘。”金玉妍眼珠微动,安安静静地站了起来。
一扭脸,金玉妍成了高曦月,长春宫的镜头切到了咸福宫。
“仪贵人那里闹了蛇?”高曦月沉思片刻,忽然一惊,把双喜叫了过来,“双喜!仪贵人那儿的蛇,别是你那儿跑出去的!”
双喜忙说:“不能啊,奴才养的都是无毒的蛇,再说了,奴才竹篓里的蛇,一条都没少。”
(章总忽然道:“双喜这里能到无毒的蛇,姑且还算正常,金玉妍是玉氏贡女,她是怎么弄到的毒蛇?宫中竟然有人敢为她运送此等毒物?她是异国人!这个帮助她的,就不怕她有心刺驾吗?”)
(白脸道:“那是弘历。”)
(章总问:“是弘历又怎么了?”)
(白脸道:“总之,她自有法子。”)
(见白脸不愿意说,章总也懒得逼他,只摇头道:“如懿传里这些宫妃,真是个个都神通广大,倒衬得弘历更没本事了,也不知道写本子的人是不是故意的。”)
“……那就好。”高曦月叹了口气,吩咐双喜,“还是把你的蛇扔了吧,省得旁人疑心咱们。”
“嗻。”双喜领命去了。
高曦月坐在桌子后头,居然拿起一本书来看。
章总大惊:原来她识字啊!
平时看她一副没有头脑的样子,又听太后背后揶揄她“不慧”,因此章总一直觉得高曦月是个文盲。现在看她突然坐在书案后头读书了,章总忽然觉得重新认识了这个人:这人身上可真能堆啊。
茉心为高曦月奉上茶,小声说道:“主儿,听说仪贵人被蛇一吓,挪去了娴妃宫里。”
高曦月惊讶地问:“挪去了娴妃宫里?除了皇后照顾有孕嫔妃,自然是本宫分劳!哪儿轮到她惹人嫌?”
她将手里的书往桌上用力一砸:“真是越俎代庖!”
(章总:“这人说话和如懿一样古怪,照顾仪贵人怎么成惹人嫌了。”)
(白脸:“她是说如懿惹人嫌吧?”)
(章总:“若是如此,她该加一句……哦是朕的错,是朕的错,朕又在改了,朕不该改的。”)
要是字字句句都抠,真是说不完了。
被高曦月念叨的延禧宫里,也正在忙着招待仪贵人的准备工作——首先,她们得搞清楚那条毒蛇是如何引来的。因此如懿命三宝去景阳宫,取了一些翻修用的油彩,随后将人遣走,只与海兰单独讨论此事。
“海兰,你看看这些油彩有什么奇怪的?”如懿展开手绢,将手绢里包的一块红交给海兰检查。
(章总:“为什么要给海兰啊?她以前是绣娘,并不是医女吧?”)
他话音刚落,海兰便眼珠一转,将手绢凑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露出怀疑的表情:“姐姐,这油彩里面混着蛇莓汁的味道,我从小在乡间长大,对这个味道挺熟悉的。只是……姐姐为什么这样问呀?”
她还真会!
章总无话可说。
白脸偷看他一眼,章总摆摆手:算朕多嘴。
“我今日命景阳宫撒了雄黄石灰,谁知至我离去的短短两个时辰,已见数条毒蛇遁走四窜,我这才想起,景阳宫因仪贵人遇喜,特意装饰华彩,不知是谁从中做了手脚,才引来这些脏东西。”如懿脸色难看地说道。
海兰道:“这内务府装饰景阳宫,经手的人可多了,此案难查呀!”
……
章总当即接口道:“内务府?把秦立抓起来打一顿不就审出来了吗?”
白脸:“您根本纯粹就是想把秦立打一顿吧!”
说笑完毕,章总严肃地说:“此案并不难查,经手的人多,就越难隐瞒,谁都不想把麻烦缠在自己手里,如果发现自己接手的工作有问题,一定会主动报告。景阳宫在内廷,与宫外经好几道门,这么多毒蛇,是怎么通过这些关卡运进来的?总有苗头。蛇莓汁那点气味,想要引发毒蛇动乱,得混不少吧?这么多的蛇莓汁,本身就是一笔大买卖,要运进后宫,更是艰难,这么复杂的程序怎么会查不出?经不起查还差不多。”
章总的分析鞭辟入里,令白脸瞬间通明。
“是啊,照您这样说,要是查不出来,简直就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