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傅恒是傅恒,马齐是马齐,富察氏是富察氏,高斌是高斌。
他重用傅恒,确实是因为他是妻弟,但傅恒也没有令他失望;
也因为傅恒得用,所以他才更惯用富察氏的子弟,这些人也都极肖祖辈,为大清呕心沥血、披荆斩棘,都是个顶个的能臣。
马齐……马齐是汗玛法时就受重用的人,怎么在高曦月嘴里成他拉扯的了?
他用高斌,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在如懿传里,他们都是同一个关系,裙带关系。”白脸忍着笑说。
章总余光瞥见白脸憋笑,忍了又忍,不想撒气给他看:“是吗?那这个写本子的人恐怕是没有好好了解这段历史。”
“您不生气呀?”
“不生气。”
“不生气就对了,弘历也不生气。”白脸快憋不住笑了。
章总:?
跟“新爱罗觉·弘历”一样,可不算是夸人。
……
“你和皇后比什么?皇后是中宫。”弘历只冷淡地说了一句,便拂袖而起,但这句话却算不上训斥。
还没如懿训阿箬活该时难听。
“皇上~”高曦月果然也不觉得他动怒,边撒娇边追了上去,“臣妾不敢跟皇后娘娘比~臣妾就是心疼阿玛。也怪臣妾不争气,身边没有个孩子,只能任人欺负!”
弘历走到小榻旁落座,喝了口茶,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问道:“那你要如何啊?”
高曦月眼珠滴溜溜一转,坐在他身边说:“阿玛既然进不了军机处,那您就把大阿哥从娴妃那儿接过来给臣妾。”她的语气连商量的意味都没有,如同命令一般。
弘历正吃着酥饼,听到这儿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
(章总也深吸一口气:“她成日在皇上身边说政事,弘历也不管她?”)
想起弘历连太监宫女对食也不管,他压下怒意:“好,不管就不管,朕就当这电视剧里头有不同的规矩。但现在贵妃已经在他面前摆出颐指气使的态度了,佛也该有火了吧?”
“唉,曦月,朕太惯着你了,纵得你撒娇撒痴。”弘历语气温柔,瞪了高曦月一眼。
高曦月面露得意。
(章总五官皱成红皮猴子:“啊?”)
“河北一冬无雨,闹了旱灾,朕派你阿玛去河北巡视,等他有了功绩回来,自然调他去军机处,也无人说嘴。”弘历淡淡说道。
高曦月已凑了过来,轻轻给他捏着腿,听到这句便笑了:“当真?”
“嗯。”
高曦月笑逐颜开,抬手搂住了弘历的脖子,甜滋滋地说:“多谢皇上。”
弘历撇着嘴说:“拿你没办法。”
(章总苦胆都快沤出来了:“你就这么怕她?”)
(白脸幸灾乐祸:“皇上,这是爱呀。”)
(章总吼他:“爱你的头!他有没有尊严?”)
怕如懿、怕太后、怕贵妃,这还算个皇上?
“他哪天连太监也要怕!有谁是他不怕的吗?”
白脸落井下石:“没有啊,我看他就不怕皇后嘛。”
就逮着皇后欺负!
更丢脸了!
“他怕这怕那,倒是不怕皇后了?”章总冷笑,“做皇子的时候,那老虔婆不是还说富察氏一家在朝中位高权重,连她的钮祜禄氏也比不上吗?现在富察氏又成了他提拔的,他又不怕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逻辑!
“这剧里凡是演到讷亲和张廷玉,那老虔婆就会蹦出来。”章总冷笑一声,“我们且看看她又要说什么离奇的话吧。”
章总的预感毫无差错。
下一幕,就归到了慈宁宫。
福珈把一条猫从软垫上抱起来送给歪着头的太后,口中说道:“讷亲和张廷玉拿外戚和河工事务做借口,听说啊,高斌进不了军机处啦。”
太后嘲讽地一笑:“哼,这帮老狐狸。”
(“她们怎么……”章总抱着头,“这里的朝堂和后宫是有一条秘密通道吗?”)
连福珈这种奴婢也能轻易探听出皇上和军机大臣的对话?
筛子城里还有没有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都是老臣啦,皇上不会不给他们面子的。”福珈道。
太后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猫咪,淡然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算是年轻,要再过个五年、十年,还想这么去说服皇帝,那也难。”
听了半天,章总突然嘶了一声。
白脸问他嘶啥。
“她们每天在后宫聊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也没看她们对政事作什么有用的见地啊,说来说去,都是一些空话。”
像是聊八卦一样。
她听这些的重点并没有放在几位朝臣的矛盾中,而是觉得这些人讲话不中听,很幼稚。她好像不是在讲一件争权夺利之事,而是吹枕头风的特殊技巧——吹枕头风也不是要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是一朵花,一支钗之类的。
幼稚。
不管是福珈转述的“政事”还是太后所聊的“正事”,都很幼稚。
“从朝堂的老臣,到后宫的太后,讲话跟三岁的小孩子似的。”
“三岁小孩子也不至于吧……”
“那就五岁。”章总大发慈悲,给添了两岁。
“起码也得算个十岁了。”
章总难以置信:“十岁才懂这么点?”
白脸挠挠头:“十岁才读四年级呢。”
“真不懂这部剧里加的朝堂戏有什么意义?非要让一帮后妃聊朝堂上的事,聊的又都是这么些个玩意。”章总听得头疼,“她跟福珈讲政事的样子……和如懿对惢心说皇帝私隐的样子,一模一样,朕实在不懂她们为什么非得找侍婢说这些事?是嘴憋不住吗?”
“她们可能是需要一个倾泻的树洞。”
“那就找树洞去啊!非得找活的?”
……
好在政务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剧情很快回到了宫斗的主业。
福珈开口道:“太后,您别总想着前朝的事了,今日永和宫来禀报,说玫贵人这一胎怀得不舒坦,总是闹病。”
太后笑道:“头胎反应大是正常的,福珈,从慈宁宫挑些好东西,尽去赏她。”
“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