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沈黎道完谢,立马就移开了视线,抬步想要离开。
谢小琴今晚临时有个重要的应酬,合同落在了家里,她左右无事便帮忙送过来,这会还得赶着去给谢小琴送合同。
刚到与顾景程要擦身而过的位置,手腕被人握住,用的力度并不大,微凉的指尖将她整个手腕裹住。
“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沈黎一怔,觉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眸子闪了闪。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就保持着僵硬的站姿,顾景程又道:“四年前不辞而别,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说着,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胸口起伏不定。
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思念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再也克制不住。
“我没有不辞而别。”一股悲伤的情绪裹住沈黎,她垂下眸子,盯着地面。
顾景程冷笑一声,“呵,确实,也不是什么都没留。”
她留下了离婚协议,里面一条条将两人划的清清楚楚,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走的那般悄无声息,那般干净利落。
甚至还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试图抹去她留下的所有痕迹。
奈何在他心里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记,每一个难眠的日夜,都带着他无尽的思念与懊悔。
都说再深刻的情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变淡,可在顾景程身上似乎正相反。
一千多个日夜,曾经的那份爱意竟已经融入骨血,长出无数荆棘,随手一碰便痛的他无法喘息。
“顾总,四年前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恨我···”
“恨?别太高估自己,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记在心上?”
他是恨的,恨她的决绝,恨她消失了四年,如同人间蒸发,若不是刻意为之,他不信用尽手段却没有一点她的消息。
“你于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沈黎心脏蓦的一阵钝痛,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只余一个躯壳倔强的站在原地。
曾经最亲密的关系,如今不过是他口中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如此,也好。这不也是她一直祈愿的吗。
“那请顾总松手,我还有事。”
沈黎动了动手腕,想要抽出手,却被拽的更紧。
挣脱不了,她便不动了,顾景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空掉的手腕,身体似乎还留着他掌心的余温,沈黎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握紧了拳深吸一口气才抬起步子往前走去。
顾景程回头看她步履匆匆,迫不及待逃离的样子,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一瞬间溃败,几步追了上去。
发了狠似的大掌一带,扼住沈黎的手腕高高举起,将人抵在了墙上。
沈黎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隔着薄薄的衣料寒意席卷全身。
手中的文件“啪嗒”一声掉在了脚边,她惊呼:“你做什么?”
“不是都消失了吗,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当初不是迫不及待的离开我吗,这一天两次出现出现在我面前,你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吗!”
近在咫尺的人眼中带着愠怒,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此处的灯光昏暗,甚至带着些暧昧,沈黎猜不透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着他带着怒气的情绪。
她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如今看到顾景程的眼睛,她依旧还是能窥见眼底那抹悲恸。
沈黎又想起了顾峥嵘,对顾景程那样重要的人。
沈黎将脸别到一侧,不敢看他。
猛地下巴被大力掐住,迫使他不得不正对顾景程。
顾景程质问:“怎么不说话?刚才打人的气势哪去了?你不会以为,男人都喜欢如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吧。”
沈黎无意与他纠缠,默默承受着眼前人的暴怒,淡淡道:“你醉了。”
顾景程冷笑一声,“呵。”
原本扣住她下巴的指尖轻轻的覆上了沈黎的唇,来回摩挲着,动作并不算温柔。
沈黎想躲,奈何身后是冰凉的墙。
顾景程黑眸盯着指尖处的红唇,眸子眯了眯,浑身充斥着危险气息。
蓦的,沈黎感受到自己唇上一片湿热,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像触电一般。
虽说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接个吻而已,没人会觉得大惊小怪。
可那人是顾景程。
他疯了!
沈黎脑子里只有这一个结论。
他的吻并不似从前那般缱绻柔情,此刻这个吻,狂热肆意,强取豪夺,带着报复的意味。
沈黎双手被他扣在头顶,动弹不得,原本掐着下巴的手也绕到脖颈处让她无处可躲。
挣扎间沈黎抬了脚想踢他,不成想顾景程长腿挤进她双腿间,将她整个人抵住。
男女力量悬殊,这一刻的沈黎深有体会,除了承受这疯狂的吻,沈黎别无他法。
想说的话被堵在喉间,入耳成了声声娇吟,愈发刺激着顾景程的神经。
有些情绪一旦开了口子,便如泄闸洪水,难以收回。
此刻的顾景程便是如此。
唇瓣柔软的触感,怀里娇软熟悉的气息,无一不在挑逗他的神经,想把怀里的人吞入腹中。
便是沈黎发狠咬了他,唇间充斥着血腥,也不能让他停下。
直到,他感觉到一阵湿意。
她哭了!
心脏骤然紧缩,他顿时慌了。
离开沈黎的唇瓣,看清了她脸上的水痕。
一双眼睛带着氤氲水汽,更惹人怜惜。
他把她弄哭了,看到她哭,心里竟没有一丝痛快,反倒堵的喘不上来气。
浑身发狠的力道也在这一刻泄力,感受到手腕的力道松了,沈黎抽回双手,推了他一把。
“你疯了!”
喊出口的话满是委屈。
顾景程拇指擦了一下嘴唇,带着那一点血迹,冷笑一声。
再次抬眸,已经收起眼底那一抹心疼,眼神冷冽。
随后抬起手,看似随意又怜惜的擦去沈黎脸上的泪珠。
沈黎想躲,却再一次被他扣住肩膀:“别动。”
他的指尖微凉,有些粗糙,动作更谈不上温柔,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沈黎不喜的别过了头。
耳边却传来他的讥讽:“真是无趣,不知道面对你现在的男人孩子也是不是也这样。”
话语刺耳,沈黎不由得皱了眉,难以置信他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孩子?
原来他是误会白日见到的情形了。
怒从中起,沈黎心中带着气:“没想到顾总还对人妻感兴趣?”
此话一出,成功的激怒了他。
猛的伸手抓住了沈黎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低下头近在咫尺的距离盯着她,嘴角浮现一抹邪笑。
“好一个人妻,别忘了你我还没办手续。”
重婚可是犯罪,真要论人妻,她还指不定是谁的妻。
“那便请顾总挑个时间……”
余下的话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吻吞没,沈黎睁大眼睛,拳头捶着她的胸口,对某人来说像撒娇。
“程哥,你怎么半天……”
拐角处宋洲远远的扯着嗓子话喊了一半,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程哥是在亲女人吗?
等等,那个女人,长得……怎么和那人一模一样!
顾景程又被沈黎咬了一口,推开了。
他不爽的侧头看向声音源头,一双眼睛冒着怒火要把人吃了一般。
宋洲身后的魏铭看到了这一幕,先是惊讶了一瞬,反应却比宋洲平静地多,迅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带离现场。
顾景程再一回头,哪里还有沈黎的影子,早跑了。
舔了舔嘴唇,玩味地低喃一句:“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