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结束了,警报随之解除。
城中众人都急忙跑了出来整理之前炸弹造成的混乱。
伫立在城楼之上督站的张祈山,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神色肃然,看着屋檐上的女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总是有些怕他,不愿意亲近他,梦里是梦外也是。
明明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其实也有伤害过她。
她第一次出现在解九怀里的时候,娇憨的小月亮被他自己弄丢了。
明明那么一个好的机会,把一个甜美可人的小月亮送到他面前。
他生性多疑,利用张小鱼伤害了她。
后来她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是淡漠的不信任的。
如同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对小月亮的态度。
他还不如梦里的张祈山,至少那个他得到过她。
她和那人也有过暧昧不清的时候,也有纠缠的些许情意。
而他呢就像在初见那会儿,还不熟时,他总是忽略而过,后来能说上几句话了,她却也是冷冷淡淡的。
而她面着张小鱼时,却又满是柔情蜜意。
张小鱼没了,她又有了事事以她为先的九爷。
身边还多了一个逗乐风趣的齐八爷。
他呀,就像是那年张小鱼推开小月亮之时,落在他手臂上的落花,他不屑一顾抚开了落花。
是呀,解九说佛爷不要后悔才是。
他后悔了,如果重新来过。
他一定要以张小鱼困住她,把她困在张夫人的位置之上。
哪怕是张家共同的夫人都没有关系,只要是她。
那一日,她着婚服宴请梦里她的情人。
他们都是梦中人,做了一场不属于所有人的美梦。
他们是,他们也是。
他看到了那人和她的过往,他嫉妒羡慕另外一个他,渴求她想要得到她。
可她从来都不要他。
她是如此骄傲,不屑一顾他迟来的情意。
想到此,他勾了勾唇角。
城楼除了他的亲兵都已被清空了。
他们也好奇的打量着时不时出现的绝色女子。
佛爷曾经下过命令,她是本家来人,是佛爷亲口承认的张大小姐。
他们也蛮好奇,她神出鬼没。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一战成名。
纵然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们,他们也是崇拜的看着她。
没有带着欲望隐晦的打量,江南念不讨厌也不喜欢。
张祈山脱下手套,向她伸出手。
看向她的眼眸变得幽远,道:“张星月,下来吧。上边不冷吗?”
江南念原本随意坐在屋檐下安抚着有些烦躁不安的鹰隼。
听闻他这话,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
她刚接收了无数女子怨怼的恶欲,又吸收了陨石的力量。
她快热死了,心里一腔怒火难以疏解。
此时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
只不过她的神女服饰看起来飘飘若仙,在长沙二月份还在飘雪的天气里确实有些清冷。
“不用,我不冷。”
江南念没有就着他的手下来,轻轻一跃就落在了他身边。
强势的拒绝了他想要给她系披风的手,“我说过了我不需要。”
“张祈山,给我一匹马。”
他轻轻一笑,示意手下去准备。“嗯,下楼自去取就是。”
这边她与他算是相谈甚欢,外面络绎不绝来找她的人也在途中。
江南念提着裙摆下了城楼,上了准备好的马往城外而去。
鹰隼一身的灰尘,爱洁想要清理一番。
这里又是城中,不利于它飞行。
干脆她就带着它去溜达一圈,心里的杀意此时还较重。
她暂时也不想去找解九他们。
红衣女子骑马渐渐远行,踢踢踏踏的声音尤为清脆。
鹰隼鸣叫两声在上空跟随她而去。
江边,鹰隼自行入了水清理羽毛上的灰尘。
冬日寒冷,上来之后江南念运用愿力为它烘干了全身。
凶猛的鹰隼感受到周围有人靠近,站起身想要威胁来人。
江南念轻轻扫了一眼,摸了摸羽毛。
“是我的人,不要动。”
“月月儿,你怎么也不等等我们。”
齐恒刚从马上下来,就急忙跑了过来。
“这是你的宠物吗?月月儿,我能不能摸一摸?”
“看起来好凶猛的样子…”
这人也不等她回复,自己巴拉巴拉的靠近。
齐恒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清澈的眼里布满求知欲,他望着她和它,脸上满是好奇。
江南念失笑,觉得齐恒有时候太过可爱。
齐恒走到她身边,先给她系上披风,这次她没有推辞。
“你真不怕它抓你,这可是鹰隼。”
江南念边说边握住他的手指稍稍放低放在警戒的鹰隼身上慢慢抚摸着,干脆窝在他怀里,教授着他满足他的好奇心。
“有月月儿在嘛,肯定不会让它伤害我的。”
“再说了它这般厉害,还会配合你杀敌。太厉害了,简直是只抗日的好鹰隼。”
就在俩人说话之时,他们都赶了过来。
空荡荡的江边,一时之间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看着陈皮短时间弄来的新鲜牛肉,鹰隼不动口。
江南念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
缓缓拂袖,牛肉落在空中鹰隼飞速接住吃掉。
直到它吃饱了,自顾自的翱翔。
一众人按耐住好奇簇拥着她往陈皮的盘口而去。
刚落坐,就感受到手臂上红线在扯动。
江南念感受了一下红线振动的拂度,笑了笑借用了一下陈皮的乱嘈嘈的书案。
在纸筏上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字,塞入转信的竹筒中。
又扫了一眼陈皮准备的糕点,各式不同的味道挑选了一盒绑在召唤过来的鹰隼爪上。
“记得带给他们,不许抓他们。”
凶兽在她面前乖巧,外人喂养它都不食。
鹰隼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样子。
她便来到院子里把红线露了出来分了一搂系在它爪子上。
一拂袖,鹰隼便回去了。
也不知呆萌的小道长怀里多了一只鹰隼他会作何表情。
想到此,江南念对着虚空不自觉笑了笑。
两人靠得极近,身后的齐恒比她高得多,倒像是她被他抱在怀里似的,甜香和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交织。
“月月儿,这红线是什么?看起来不是凡品,我也想要。”
齐恒倒是没觉得气氛暧昧,他也学着扯了扯线,道:“是这样吗?”
“齐恒,你倒是什么都想要。红线你早就有了,要了也没用。”
“应该是这样。”
江南念声音如常,感受到小道长转过来的信息,她便带着齐恒的手轻轻扯动着回复他的信息。
“我说,我们来半天了。就看你俩卿卿我我了,我们都是多余的不成。”
自从上次匆匆一别,俩个多月没有见她了。
狗五爷心里也有一点酸意,梦里那些就够他难受的。
他还有许多事情想问问她呢,怎么她眼里就没有他们呢?
她手极软,齐恒捏着她的手指,回味那触感,听闻狗五爷的话语耳根微微红润。
他实在是没忍住,大庭广众之下,视线落在她的粉唇之上,无端有些口渴。
“说什么呢!我夫人还不能亲近一下了?我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来了。亲近亲近怎么了,我乐意。”
齐恒说着,带着她回了厅堂饮茶。
解九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言语。
见她进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齐恒拿着温热的湿帕子巴巴的伺候她,擦脸擦手。
余下几人牙更酸了下,有人喂她喝茶,有人为她擦拭手脸。
她坐在齐恒解九中间,那叫一个旁人一点都插不进去的氛围。
“五爷,怎么醋味这般重?”
“哼,上次你的捧花还给我招惹了一桩麻烦。”
江南念抬眸看他,眼中带笑,似乎星辰都坠落进去。
“是吗?”
狗五爷在她这样的视线中声音有些低,莫名带了一丝沙哑。
“你不是把老八抢到的捧花塞给了霍仙姑的什么小姐妹手中。
我不过是多瞧了俩眼,人家骂我登徒子。还拿花砸我,说我不要脸。”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骂了一顿,他不要面子的吗?
她的手指被解九握着放在大腿上把玩,江南念眼中闪烁着兴味的笑。
“五爷,这可不怨我,想来将来你也许会感谢我呢。”
不管在那方世界,这对欢喜小冤家总会以这般别开生面的方式相遇。
“嗯?怎么说?”
“缘分妙不可言!”
解九想到五爷和他那娇蛮小表妹的故事,俩人相视一笑。
一杯酒递到她跟前,刀客那张凌厉的脸此刻多了几分柔和。
“她不……”
齐恒接过酒杯,正要帮忙拒绝,江南念接过饮了一口。
齐恒见此,生怕她口腹喝了难受,自己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她把空酒杯往前一放,道:“无妨,今日多谢陈皮攒局,玩得尽兴才是。”
狗五爷没想到今日她如此干脆,笑开:“没想到姐姐如此爽快!好!我就喜欢爽快人!”
说完,他手中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乱世之中,紧张的气氛莫名缓和下来!
解九八面玲珑,齐恒诙谐风趣,狗五爷随和亲善,刀客默默饮酒来者不拒,陈皮作为主人家也是大方随时。
几人又开始边饮边聊天,氛围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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