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工人师傅们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天的劳作也正式拉开序幕。
陈汐与他们商讨着新建两间居室的计划,工人们则根据经验提供了宝贵的意见,讨论着哪一处是最理想的扩建地点。
东厢房目前由陈容和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占据,西厢则是她和谢天翊的小窝。
经过一番考量,陈汐决定在东厢进行扩建,那里正好有一片空地,扩建后的三间房屋将紧紧相连,不仅让未来的居住环境更加和谐热闹,等孩子们上学后,陈容在家辅导作业也会更加便捷。
心中有了决定,陈汐简明扼要地向工人们指示了大致的扩建方位,工人们纷纷表示认同并迅速投入了工作之中。
而陈汐则转身准备早餐,轻柔地唤醒陈容和孩子们享用,因为餐后她还得独自前往山中采集草药。
“陈容,快起床吃早饭了,吃完你帮姐姐照看一下工人们,姐姐得赶紧上山一趟。”
陈容在屋内应声,他的声音夹杂着为孩子穿衣的匆忙。
“马上来,我正在帮小阳和小晨穿衣服呢。”
随后,陈汐步入自己与谢天翊共住的房间,温柔地提议道:“今天我把早饭送到房间里来吧,外面正在施工,尘土飞扬的,里面吃会干净些。”
“也好,就在房间里吃,孩子们也跟着一起,今天外面乱,别让他们到院子里玩耍,安全第一,就留在屋里吧。”
谢天翊的考虑细致入微,得到了陈汐的赞许。
谢天翊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担忧与不解,晨光洒在他的脸上,为这份关切添了几分温柔。
“我上次给你的银票,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用罄了?你这么着急上山挖草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仿佛觉得自己给予的帮助还不够。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你给的银票我一直收着,没舍得动。盖新屋和扩大蘑菇收购的花费,都是我之前积攒下来的卖草药所得。”
她的目光柔和,仿佛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每一株亲手采摘的草药都承载着对家庭未来的希望。
谢天翊眉头微蹙,心中既感动又心疼,“那你为何不先用我的银票呢?现在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足,但也算安稳,你不必太过苛待自己。”
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些余钱,但那都是要留给孩子们的教育和未来生活的。他们渐渐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我不得不精打细算,尽量多做一些准备。”
谢天翊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那好吧,你自己上山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好的,我会小心的。”陈汐应声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陈汐背上竹篓,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小径。
村里的人都像受到某种无声的召唤,纷纷涌入山林,寻找蘑菇。
另一边,徐丽红在余琼英的坚持下,无可奈何地踏入了山林。
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在刘家的规矩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余琼英精明地让徐丽红也背上了一个竹篓,仿佛只要陈汐答应一同采蘑菇,这事便成了半。
陈汐背着竹篓,独自一人步入山林深处,路上遇到的乡亲们都会友好地打声招呼,看到她的装备,纷纷猜测她也是采蘑菇队伍中的一员。
她礼貌回应后,悄悄避开人群,往山林更深处走去,只因山脚下人声鼎沸,不利于专注寻找草药。
徐丽红在林间穿行,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陈汐的踪迹。
当发现没有陈汐的身影时,她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挣扎暂时得到了缓解。
就在她准备另寻他路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徐丽红的眼角捕捉到了不远处陈汐独自行走的身影,背篓里似乎已有收获。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最终决定加快脚步,鼓起勇气跟上陈汐。
正当徐丽红还在为如何开口打招呼而犹豫不决时,陈汐已感觉到身后有跟随者的存在。
她猛然转身,目光交汇的瞬间,陈汐认出了她。
徐丽红嗫嚅着,嘴唇微颤,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是徐丽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在轻风中几乎要消散。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回应道:“记得,那次匆忙间未来得及询问你的名字。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丽红欲言又止,心里的话如同卡在喉咙的鱼刺,难以顺畅地说出口。
关于请求加入采蘑菇的念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令她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见状,陈汐再次关切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徐丽红内心挣扎,清楚地知道如果此时再不开口,错失的不仅仅是这次机会,更可能面临回家后无尽的责备与惩罚。
终于,她鼓足勇气,细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家……也能参与采蘑菇吗?”
陈汐心中升起一团疑云,采蘑菇之事本是安宁村的秘密,为何会泄露给外村之人知晓?
她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徐丽红坦诚相对:“是婆婆从一个亲戚那里听来的,那位亲戚住在你们村里,据说采蘑菇的收益颇丰,所以婆婆就让我来问问你。”
说着,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声音更低了,“今日来求你,实属无奈。多年来,因为没有诞下子嗣,我在刘家的地位低微,遭受着冷眼与拳头,繁重的家务全部压在我一人肩上,稍有差池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果今天依旧一无所获,回去等待我的,依旧是相同的命运。”
陈汐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何其悲哀的家庭,竟如此苛待一位柔弱的女子。
无子嗣并非全是女子之过,更多的,应归咎于愚昧无知。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与徐丽红同病相怜,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