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八站在窗台上,一手抓牢窗框,一手拽了拽锈迹斑斑的铁梯,觉得还算结实。
他希望能够找根绳索作为安全绳,这样保险系数就大了。
正当他四处张望寻找绳子的时候,从旁边一间办公室里走出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瞅着牛八,狐疑的问:“你是干啥的?”
牛八本不想搭理小伙子,又一想:救人本是正大光明的事儿,告诉他也无妨,便回答道:“楼顶有个姑娘要跳楼,我要去救她。”
小眼镜上下打量着牛八,质疑道:“有警察和消防员救人,你救哪门子人?”
显然,小眼镜不相信牛八是来救人的。
牛八懒得再搭理小眼镜儿,继续四处搜寻绳索。
这时,小眼镜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说道:“请问您是110吗?”
牛八见小眼镜拨打了110,竟然把他当做盗贼,于是,怒火一下子冲上了脑门儿。
他一个箭步跳过去,夺下小眼镜的手机,按了关机键,然后揪住小眼镜的衣领,把他推进敞开门的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牛八很庆幸,这间办公室只有小眼镜一个人。
小眼镜惊慌的问:“你…你想干嘛?”
牛八把小眼镜顶在墙上,用手勒住他的喉咙,恶狠狠的说:“你要敢喊一声,我就掐断你的喉咙管儿,让你一命呜呼。”
小眼睛浑身哆嗦着,胆怯的说:“我…我不喊……”
牛八见桌上放着一卷胶带,二话不说,把小眼镜的双手扭到身后,用胶带把他的双手和双脚牢牢捆住,最后又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牛八声色俱厉的警告道:“你小子老实待在这儿,等我把楼顶的姑娘救了,再来把你放开。”
小眼镜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牛八心想:你小子这是自作自受,老子已经跟你表明自己是来救人的,可是,你却把老子当盗贼,竟然拨打110报警。
小眼镜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着,看来他被吓坏了。
牛八闻到了一股骚味儿,低头一看,地上出现了一滩黄水。
他皱了皱眉头,骂道:“你小子竟然吓得尿裤子,真没出息!”
说完,踢了小眼镜一脚。
牛八在办公室里搜寻了一番,在柜子里发现了一根绳子,高兴的嘀咕道:“娘的,老子运气不错。”
这是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牛八使劲拽着拽,觉得很结实。
他把绳索的一头绑在腰上,一头系在窗户旁的水管上,开始攀爬墙外的铁梯。
铁梯有些摇晃,牛八小心翼翼爬上楼顶。
他探头一看,那姑娘站在楼顶的东头,庆幸的嘀咕道:“这姑娘还没跳下去,否则,老子就白忙了。”
牛八攀上楼顶,解开了绳索,他害怕惊动了姑娘,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姑娘听见了咳嗽声,扭过头来,惊诧的叫了一声:“啊!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牛八面带笑容,柔柔的说:“那边有个铁梯子,我顺着铁梯爬上来的。”
姑娘惊慌的警告道:“你…你不许走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牛八停下脚步,解释道:“美女,我不是来救你的,别怕。”
姑娘疑惑的问:“那你爬上来干啥?”
牛八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悲悲切切的说:“美女,我是一个孤儿,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意思,早就想自杀,但觉得一个人孤孤零零赴死太孤单了,一直想找个伴儿。今天,我见你站在楼顶要自杀,于是,决定和你一起自杀,这样,黄泉路上就有了一个伴儿。”
牛八很庆幸自己具有演员的天赋,想哭就能哭,想笑也能笑,情绪可以变化万端,没想到这本事派上了用场。
牛八的演技很高,竟然打动了姑娘。
姑娘同情的问:“你是一个孤儿?”
牛八抹着眼泪诉说道:“我刚满月时,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大门口的台阶上,那天是腊月初八,正是寒冬腊月,当晚又下起了一场大雪,我被埋在了雪里。”
姑娘起了恻隐之心,问道:“你被埋在雪里,怎么活了过来?”
“孤儿院的守门人是个老大爷,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打开大门看看,他是担心有人把小孩遗弃在大门口,若不及时抱进去,就会被活活冻死。那天,老大爷临睡前打开大门,一看,台阶上有一个拱起的雪堆,觉得很好奇,扒开雪一看,竟然是个男婴。”
姑娘惊讶的说:“要不是这个老大爷,你就被冻死了。”
“是啊,老大爷虽然救活了我,可是,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就就觉得很孤单,作为一个孤儿,没有一点儿社会背景,活得十分艰难呀。”
姑娘同情的说:“我能理解你,因为我现在也是一个孤儿。”
牛八诧异的问:“你也是孤儿?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我……”
姑娘欲言又止,显然,她不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牛八。
牛八恳切的说:“美女,你想死,我也想死,咱俩是志同道合的人,我诚恳的请求和你一起跳楼。”
姑娘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可以和我一起跳楼,不过……”
姑娘又说了个半截话,也许,她觉得下半截话会刺伤牛八的心,所以就打住了。
牛八哀求道:“美女,我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没谈过恋爱,我也没谈过恋爱,在临死的时候,我想提一个非分的请求。”
姑娘似乎猜出了牛八的用意,问道:“你是想和我手牵着手一起跳楼吗?”
“啊,你猜对了,我这辈子还没和姑娘牵过手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牛八说着,又挤出了一串眼泪。
他是想借牵手的机会,把姑娘从楼顶的边缘拽回来。
让牛八没想到的是:姑娘果断的摇了摇头,遗憾的说:“帅哥,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因为,咱俩素不相识,我一点也不了解你,请你原谅。”
牛八知道再怎么恳求,姑娘也不会同意牵手的,只得作罢。
其实,牛八能理解姑娘的心理,她是怕一旦牵手赴黄泉,会在阴间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