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子炎的质问,云婉凝只是轻笑着没有说话。
虽然如此,可是那笑容看在云子炎的眼里却是凉飕飕的,让人汗毛直立,总感觉她在什么地方等着算计着自己。
见云婉凝不说话,云子炎的心里更加慌张:
“你……你来干什么?你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如今竟然还想要到这天牢之内落井下石?
告诉你,你也不要太嚣张,我娘和祖母她们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听见云子炎的话,云婉凝有些忍不住想笑:
“云子炎,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只见云婉凝冷哼一声,“我害的你?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难道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杀人害命,逼着你去给我弟弟下毒的吗?
真是笑话!
害你?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随后,云婉凝转头朝着狱卒道,“把门打开吧。”
狱卒见此,十分利落地打开了牢门,然后躬着身子道:
“郡主,小的去外面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您就叫小的一声就行。”
“嗯,好,辛苦了。”
瞧见狱卒渐渐走远,牢房中的云子炎忽然十分惊慌地大喊道:
“喂!牢头!你别走啊!
这个女人会杀了我的!你别走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也叫不回已经走远的狱卒。
此刻,狱卒的脚步迈得飞快。
开玩笑,他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
这种时候若是还留在这里,一会儿真要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那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是郡主,还是普通的世家小姐,总之一定比他这个狱卒的身份高,他可惹不起……
……
见狱卒已经走远,云婉凝这才仔细打量了云子炎一番。
这才多久没见啊,她竟有些认不出云子炎了。
只见他只是穿了一身破旧不堪的囚服,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有些晃。
据说,是因为刚被关进天牢来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在绝食,几天就瘦下来了。没想到后来饿的实在不行,也不绝食了,给什么吃什么,一个干馒头也能啃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如今他的脸上胡子拉碴的,头发十分凌乱,上面还夹杂着不少的干草,估计是睡在地上的时候沾上的。
看着面前如此狼狈不堪的云子炎,谁能想到,两个月前他还是平阳城中一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呢?
见云婉凝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云子炎的心更慌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是公报私仇?还是借机落井下石?
他如今都落到这副田地了,难道还不够吗?
这两个月,除了天牢中的狱卒,他没见过其他任何人。
原本以为爹和娘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救自己出去,可是他们竟然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次。
没想到今日好不容易盼来了人,居然还是这个女人。
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他的死对头。
要不是因为她,或许自己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得手了,又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在宫宴上动手……
云婉凝虽然不知道此时的云子炎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几分。
紧接着,就见云婉凝抬脚走进了牢房内,琥珀则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就连楚云舟这会儿也站在云婉凝的身后,以防这个云子炎有什么过激行为。
眼见着云婉凝渐渐靠近自己,云子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退无可退之时,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云子炎有些颤抖地问道。
听到这话,云婉凝找了一个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子炎道: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你?你会有这么好心?”云子炎眼露不屑。
“你应该庆幸,还有人记着你。否则,你明日可就要孤孤单单地上路了……”
“你!要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因为我怎么样?”云婉凝打断了云子炎的话,眼中寒光一闪,“我可是早就警告过你们二房的,不要想着动我弟弟。
可你们偏是不听,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二房的人都会为他们当初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若是真有孝心,不妨在下面等等他们,说不定哪一日就见面了呢……”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云婉凝并没有理会云子炎的质问,而是微微浅笑了一下:
“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免得到死你都是一个糊涂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真相?你说清楚!”
面对云子炎的问题,云婉凝实在是懒得理会,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听说,那日在殿前对峙之时,端王为了保住自己,可是当着陛下的面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你身上,他自己可是摘得干干净净呢。
明明是两个人合作,可是出了事他却一点儿没有要帮你的意思不说,还口口声声声称你是在诬陷他呢……”
“你是说……我不相信!”
“不相信?”云婉凝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嘲讽云子炎道,“那从你被关进天牢之后,端王可曾派人来看过你?
可曾给你传递过消息?
又可曾传话说要救你出去?”
“这……”
“都没有吧。
那是因为端王他如今被禁足在府,无暇顾及你罢了。
不过想想,此事明明是你二人一起谋划的。没有他,你根本找不到那个宫人,更不要说在宫宴上下毒了。
可是如今你却要被砍头了,可他却只是不疼不痒地禁个足而已。
这都是因为……他将锅推到了你身上呀……
啧啧啧啧……
还真是让人不禁感慨万千,真是同人不同命呢。
而你这个蠢货,竟然还在这里傻呵呵地等着他来救你,还真是可笑至极……”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其实这个答案云子炎心里早就猜到了,毕竟他也没有真的那么蠢。
就算一日两日猜不到,一个月两个月还猜不到吗?
更何况,若是端王想救他,早在两个月前他上门求助的那一日,就不会闭门不见了,又怎会等到今日。
只不过猜到归猜到,可是他却一直不愿意面对。
如今被云婉凝这么一把掀开真相,他自然不愿承认。
“信不信随你吧,不过下辈子记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再合作,免得到死还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话,云子炎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咧着嘴道:
“端王是没有救我没错,可是造成今日这一切的也不光是端王吧?”云子炎停顿了一下,然后重新看向云婉凝,“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不是吗?”
听到云子炎这么说,云婉凝也不掩饰,俯下身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说对了。
不然你以为那个叫春妮的小姑娘是怎么保下来的?
若是只凭借着那个小姑娘自己,她小小年纪又如何能完好无损地从宜春楼那种地方逃出来?
还有她逃出宜春楼的那一日,大街上又为何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认识这小姑娘的百姓?
你不会当真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因为京兆府尹审了一个诱拐案而无意中牵连出来的吧……”
“你……果然是你!”
此时的云子炎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与端王密谋了这么久的事情,这个女人竟然全都知道!
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与端王竟然都被这么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是曾经他根本瞧不上的女人。
有她在,自己还怎么可能有活路?
想到这,云子炎忽然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除了这些,你……究竟还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