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梯门开始缓缓关上的时候,伯恩脑海中突然响起诺坦的微弱但急促的提醒声音:
“主人,小心!”
不及多想,伯恩立刻半蹲,一个前扑窜了出去,接着,毫不停歇两个翻滚躲到走廊拐角处一个三人沙发的背后,不见了身影。
电梯内还在朝外张望的第二小队众人已经看得呆住,不知道这个纽约的同行在发什么疯,心急完成任务的已经喝骂出口了:
“沃特法克,你在干嘛?还不快滚回来!这里没情况,我们还要去支援队长!”
“你tm一个人不要耽误整个小队,纽约分局都是你这样得货色吗?”
如果说刚才伯恩的窜出翻滚时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当他抬头看到斜对面,一部大门洞开的客梯里露出的两条黑毛腿时,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更别提,客梯角落里一个瘫坐在地上的西装男,不是唐纳德探员又是谁?
如果不是忌惮对面楼上可能存在的狙击手,他早就跑去查看兄弟扎克的情况了,现在看来,这就是个吸引猎物的陷阱。
没有理会第二小队队员的叫骂,心脏仍在砰砰直跳的伯恩打开耳麦切入到整个一二队的公共频道,焦急地说道:
“六楼电梯发现至少两名伤员,一名是我的搭档扎克探员,另一名应该是唐纳德探员,我怀疑杀手还在六楼埋伏,请求支援!”
“什么?他们在哪里?”
通话频道里顿时炸开了锅,还不等理查德回话,第二小队一个心急的大汉已经挤出了电梯,朝伯恩所在的沙发跑来,他就是唐纳德招募进队伍的,对唐纳德的状况格外关心,但他也看伯恩不顺眼,刚才在后面一直挤伯恩的就是这家伙,这会儿他更要问个明白。
在他身后,第二小队的队员陆续走出电梯,呈扇形朝伯恩这边包抄而来。
“不要过来啊!有危险!”
躲在窗台下面,透过沙发扶手间的空隙瞥见第二小队动作的伯恩焦急的大喊出来,因为就在听到诺坦传音的同时,他的眉心处就传来一阵刺痛,是天赋‘危险感知’就在疯狂预警。
他连续左右摇摆身子都没能摆脱,只有顺着感觉蹲下身子,以极快地速度窜到沙发后的窗台下,这种刺痛的感觉才消失,但是隐隐的威胁感仍旧笼罩在心头,伯恩知道,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存在的概率很大,所以他才没有冒失让第二小队的队员们下电梯,而是呼叫了第一小队的理查德。
哪知道,还真有冒失的家伙冲出来,还不止一个……
“放屁,能有什么危险,我看这里安全的很!”
“杀手杀人还不跑?你的常识是你妈妈教的?”
“伯恩,你见到的康纳德探员在哪儿……”
“轰——”
一声巨响炸响在六楼狭小的空间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声震得耳朵嗡嗡只响。
在伯恩眼前,伴随着窗户炸裂碎玻璃四处飞溅,第二小队背靠窗口的一名探员像是被什么狠狠推了一把,猛地向前飞扑了一段距离,然后栽倒在地,在栽倒前,他就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胸口刚才突然爆开一个大洞,并从中喷出大片的血浆,那失血量,再高明的医生来了也没用。
“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几乎在第一人栽倒的同时,第二声炸响,又一名探员被轰飞,不过他这次是被正面击中,子弹在他肚子上开了个大洞,内脏直接从身体里四射而出,又坠落在地,这人一声没吭当即软到在地,没了声息。
“狙击手,有狙击手在对面楼上!躲到柱子后面,躲到柱子后面!”
伯恩顾不得飞溅过来的鲜血,在公共频道拼命大喊,
“理查德,叫一楼的NYpd去对面楼,赶走他!”
这时,第二小队的剩余的队员们才慌乱地四处寻找掩体,纷纷学着伯恩,蹲在窗台下,躲在柱子后面,
“轰——轰——”
又是两枪,这次没有击中任何人,也给了这些洛城探员们勇气,他们纷纷探出头,用手中的手枪,朝对面大楼的方向猛烈还击,那个第一个冲出来却被对方狙击手放过的壮汉更是把一把雷明顿m870架在窗台上,也不看方向,只管扣动扳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恐惧。
然而,狙击手的危险尚未离去,新的威胁已经到来。
伯恩没有冒头,依旧苟在沙发后,用从地上捡来的一块碎玻璃观察对面的大楼,想找出狙击手的狙击点。
正在第二小队剩余队员呼战正酣之时,正对走廊,直通消防通道的防火门突然被人撞开,几个带着墨镜,三角巾蒙脸的家伙手持武器,冲了进来。
此时他们见到的是,地上躺着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和窗台边四名背对着他们,身穿联调局防弹背心的西装男。这伙家伙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对着第二小队剩余的四人就是“哒哒哒”一阵扫射。
尽管都穿着制式避弹衣,但这突如其来的的攻击,仍是打得第二小队剩下的四个人措手不及,离消防通道最近的两名探员最先被集火,当场就打起了摆子,等这伙三角巾们一梭子打完,身子才软到在地,鲜血很快就流了一大滩。
剩余的两人是印度人队长和雷明顿大汉,他们由于站的比较远,因此幸运地只有躯干中了几颗子弹,趁着同伴吸引火力,他们俩忍着剧痛翻躲到角落里,再不敢冒头。
伯恩也早在瞥见消防门有动静时就缩回了头,只通过沙发扶手间的缝隙偷偷观察,因为他不知道来的是己方的增援还是敌人的同伙,果然,在黑老乔教育下养成的谨慎性格救了他一命,来人根本没想到沙发后有人会早早躲在那里。
“还有两个条子,干死他们!”
“干死他们,咱们去顶楼领赏金!”
“死条子,快滚出来受死!”
伯恩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动静,不由得为后来死去的两名同行不值:他们都是经过多年训练,在几千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加入到联调局中,现在竟莫名其妙死在这几个乌合之众手里,世事难料啊,还是苟,才是王道!
这伙匪徒虽然先前偷袭得手,但也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对方还有两人,此时冲上去,只怕也只能替队友吸引火力,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因此,刚才的谩骂挑衅,只是为了激将对方出来,但是对方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那那他们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于是渐渐住了嘴。
一时间,六楼走廊尽头这个不到二十平的电梯间,竟然安静下来,只有5、6个人缓步前行,靴子踩着满地弹壳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声,和地上死去联调局探员耳机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通讯被干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