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励本想着将关府抢到手要费上一番功夫,谁知这三言两语就让关文浩就范,心情极为高兴,目的达到就要转身离开,当走到院子门口时突然站住,微微转头道:“孟荣,大外甥痛失亲人,父母又不知所踪,你可要好好安慰安慰他,不要嘴杂,以免给我这年少的大外甥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知道了,大哥。”孟荣点头道。
孟励见孟荣如今变得如同一只温柔的小绵羊般,对自己言听计从,心中有些飘飘然,哈哈笑着离开侧院。
“舅父!你。。。”孟励离开后,关文浩忍不住就要质问。
孟荣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在其耳边小声道:“莫要声张。”而后将其领到房间内。
“现在这蛮王府于你我来说乃是非之地,且隔墙有耳,多说无益,你先带着三位师兄回到关府,今夜子时,舅父去府上,咱们舅甥再叙。”走入房内,孟荣也不敢关门,低声说道。
“好!”关文浩想了一下,点头道。
“浩儿回去先行收拾一下东西,舅父明日带你去乡下看望你舅母。”孟荣大声说。
“舅父保重,外甥告辞!”关文浩拱手道别,其他三人也拱手致礼,四人离开侧院,回关府而去。
南疆自被丞相降服之后,为方便管理南人,蜀汉朝廷便加封孟获为首任蛮王,世代流传,以镇南疆,蜀汉亡后,魏晋延续其政策。孟获薨逝后,现任蛮王接任,而关文浩的祖母便是这现任蛮王的亲妹妹,他兄妹二人关系极好,然自从祖父母薨逝后,蛮王哀痛欲绝,再加上年岁已大,不堪承受失妹之痛,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之后长卧在床,无法处理南疆政务,所幸蛮王子嗣中有两人精明强干智勇双全,自然就是这嫡长子孟励和庶出的孟荣,蛮王意在从二人中选其一人作为继承人。
孟荣虽是庶出,好在有妹妹妹夫所在的关府支持,在二人的竞争中,孟荣隐隐已占据上风,可惜在这紧要时刻,北方却频繁传来关文浩父母早已战死的消息,而关老将军及夫人突然薨逝就让他心有怀疑,此次又有人不断将妹妹妹夫战死的消息传至蛮王耳边,令他万分愤怒,再次向蛮王父亲进言想彻查关老将军及夫人的死因,而蛮王自觉时日无多,关府颓败在即,彻查之下必又再起波澜,不予准许。
后嫡母及孟励近臣不断在蛮王耳边进献谗言,蛮王为避免出现兄弟相争外人得利的局面,遂将孟荣撤职,自此孟励大权独揽。
孟荣被贬后,先是万念俱灰,后经手下近臣开导,收敛锋芒,雄心暗藏,整日打理菜园以蒙蔽孟励一伙,以求平安,若是有一日妹妹妹夫平安归来,尚有东山再起之机。
再后来,那位嫡出大哥看他已无威胁,遂将他逐出王府,恰逢此时,关文浩回到南疆,孟荣见妹妹妹夫没有跟随,有些失落,而再次见到他们之子,又给了他些许安慰,只得先尽力护他周全,再做打算。
几个少年很快回到关府,紧闭府门。
“哥,为何不让我上前杀一杀那老家伙的威风,看那人猥琐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善类。”范哲嫉恶如仇,气愤的说道。
“就是,我四人联手,还怕了那心怀不轨的家伙不成。”刘景煜看到关文浩被如此欺负,一路上也是憋着一股恶气。
“二位师弟,这蛮王府绝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何况那人带着的两个卫护人高马大、走路生风,定是高手,我四人联手未必能胜得过,而浩师弟舅父忍辱负重,定是知晓些许内幕,他如此安排或有自己的道理,且看他子时来访时有何良策,再做打算。”范文正想了一下,向二人解释道。
二人低头略作思考,点头称是。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师弟们莫要头脑一时发热,乱了分寸,反而让对手抓住时机,陷自己于不利之地。”范文正补充道,到底是年长一些,又得家中族长亲自培养,遇事也就逐渐变得沉着冷静,思路清晰。
关文浩回到府中一言不发,再次回到正房中,看着祖父母的灵位发呆。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大地,天色暗了下来,再一会月亮初升,如一轮大圆盘斜挂天空,晴空万里,月光皎洁,虽在隆冬时节,南疆却依旧温暖宜人。
四人搬了一张桌子,坐在一棵大树下,为缓解有点悲伤的气氛,其他三人轮流向关文浩询问南疆的风土人情,关文浩知其好意,不光为几人讲述了南疆夷人的趣闻,还说了不少关于关家和蛮王府之间的故事。
你一言我一语,几个少年越说越有兴致,毕竟除了关文浩之外,其他三人是第一次到南疆来,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儿的一切跟想象中的确实有点不一样,这也让那三人很快对此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当几人说的正兴起之时,一阵“噗噗”声传来,接着月光隐约看见府门内的院墙边有个黑影正在向几人走来。
“是舅父。”关文浩激动的站起来说。
“不对,像是来了很多人。”范文正扫视一周后,小声提醒其他三人。
细看之下,发现那个黑影附近突然又多出数个黑影。
“准备!”范文正一边急促的说着,一手提起梅花枪做警戒状。
其他三人也是各自将手中兵器拿在手中,远处的黑影逐渐靠近,在距离丈许的时候停下,借助明亮的月光,只看到来人身材大小确实跟关文浩的舅父有几分相似,那人身后的数个黑影似乎比他还要大上一些。
“舅父,是你吗?”关文浩试着朝那为首之人问道。
“你舅父不会来了,我来替他照顾你。”那为首之人开口道,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宝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剑神闪着银色的光,只不过这光让人心里有些发寒。
四人见状,不免有些意外,舅父深夜来此的消息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当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再说。
“一个不留!”那为首之人做事倒是干脆,直接把宝剑一挥,低声喝道,随后率先杀来。
身后的数人紧随其后,纷纷拿着兵器冲来,刹那间这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关府内刀剑声四起。
月光如镜映长枪,梅花飞舞少年郎。
范文正一马当先,提枪迎上,这位年龄不大的“大哥”经过这一路的磨砺,显然已经将自己当做其他几人真正的大哥和守护者,遇到危险必然是把最厉害的对手留给自己。
他思维敏捷,此刻想到对方人多势众,且偏偏选在今夜前来,必定有所准备,故此不敢大意,以《赵氏三枪》的第一式应战,虽只是按照枪谱的套路招式,但此枪谱为一代霸王境界高手所创,一招一式极为精妙,以此对敌,非但不消耗真气,而且越战越顺手,即便是在刚接触的前几个招式里他就已知晓对手的境界要高他一些,依然能不露败势。
昭昭银盘伴将影,烈烈剑意随吾行。
刘景煜依旧以八仙剑第一式对敌,上山两年多以来,他仅学会此一招,其余时间都是应师父要求,先行练气,每日以打坐为主,修炼呼吸吐纳之法,养足丹田之气,增强内力,为以后的一飞冲天打下坚实的基础。后在朝真观遇见师祖,得赐《行气诀》,也是以养气增强内力为主。
昭烈剑剑光凛凛,剑意峥嵘,自从修炼《行气诀》之后,刘景煜不再担心真气用尽之时,故将剑意维持在最强状态,昭烈剑的王霸之气也在此刻显现,剑意丝丝外放,隐隐已呈将对手的兵器压制之势,刘景煜愈战愈勇,在对方阵营中左突右杀,同战几人而不落下风。
仗义少年恪守仁,犹现当年洛剑神。
范哲眼见范文正刘景煜二人先行冲上前去与敌对战,一时也是心痒难耐,可想到浩师弟因祖父母薨逝而意志消沉,再加上此番来人的目标多半是关文浩,此刻他更应该留下来保护关文浩的安危。
手提白洛剑,脚下凌云步,将关文浩护在身后,时刻准备击退来犯之敌,然对手人数众多,不多时就有几名杀手将范哲缠住,纵是他刚学会一点皮毛的凌云步已发挥至最大潜能,还是有个别漏网之鱼杀至关文浩附近,危险之际范哲不顾自身安危,强行与对手脱离而跃至关文浩面前以挡住这致命一击,几次下来令范哲身心俱疲,伤口也随之不断增多。
“需觅一方清净地,怡悦安然养道心。”
关文浩见来人不是舅父,刚才的激动心情顿时消散,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范哲,心中焦急万分,手中符箓已接连祭出数枚,却不见任何效果,燃烧的符箓还未飞出多远就自行熄灭。
符箓,道心至诚者寻一静室,清除杂念,思想专注,而精心绘制,祭出之时以精诚道心辅以咒语,请冥冥众神以实现符箓之功效。关文浩近日因祖父母薨逝之事悲痛欲绝,心中杂念甚多,故在施展符箓之时多有失败,也就使自己数次陷入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