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武一面着急地抓握住她,一面控诉:“你还知道和我拜了堂?死都不来大胤这话是你说的吧?”
“你知道我对外都说什么吗?我都说我妻子早死在边关了!”
说罢更是发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软肉,逗得鹿南呼痛,不悦地皱起眉。
“你要这么说也没事,我不在意。那会儿不就说清楚了么?”
“你回大胤我回南疆,以后就当对方死了!”
温之武听她这么说,更是狠狠地一口咬上她雪白的脖颈,逼的她仰头痛呼。
手却还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放松点……我好久没行事了!”
温之武被她的话气笑:“你这话,活像我才是那个被欺负了的人!”
鹿南笑眼弯弯看着他:“难道不是?”
温之武不再多言,堵住她的全部声音,自顾自地。
翻腾……
小别胜新婚的人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短暂,鹿南窝在温之武的臂弯里闭目养神,平复呼吸,运转周身功法,果然已经顺畅不少……
温之武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你今天和谁一起潜进来的?”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鹿南睁眼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不知道,我只管听命行事!”
“听命?你一个南疆圣女!谁敢让你听命?”温之武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些揶揄,随即像是想到什么。
倏的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与她对视。
语气认真且森冷的道:“他回来了?”
鹿南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点点头。
温之武神色复杂,能命令南疆圣女的,除了南疆少主,还能有谁?
随即问出了他心内的疑惑:“不是说死了么?怎么回来了?确定不是人冒充的么?”
鹿南撇撇嘴道:“当然是真的,极北狱的蛊王虫就在他身上养着呢,回来的时候都压的不成样了,个子矮矮的……”
温之武皱眉打断:“鹿南,你真要和他成亲么?”
鹿南本欲喋喋不休地小嘴停住了,认真看着他道:“圣女本就是少主的新娘,所以才会有圣女……”
“你明明都已经和我成亲了,怎么还能嫁人?”
“而且,你们少主才多大?十四五吧?他就是个奶娃娃!你都二十三了!”
鹿南听到这里有些不悦地就要推开他:“以前就和你说过的,和你拜堂做夫妻什么都可以,但是少主回来我就得回去和他成亲……”
温之武一把将她搂紧,埋在她的颈窝:“我不明白,我不懂!”
“南疆的规矩和我们大胤有什么不同?你怎么能和我拜堂又嫁给他?”
鹿南是了解温之武脾气的,不想与他争辩。
瞬间点住他的穴道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道:“谢谢你为我疗伤……”
温之武对她没有防备,一时着了道,动惮不得,狠声地说:“你敢走试试?”
说完就觉得眼前的景象过于熟悉,当时的她也是这样将他定在原处,他对她怒吼:“你敢走试试?”
可鹿南还是走了,就如同现在这样,她还是将他吃干抹净就出了门……
温之武咬牙切齿,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鹿南!”
另一边已经到了大殿上的温晏礼,正好碰上掌灯太监鱼贯而入给殿上点灯照明。
随着太监的通报,跪坐在蒲团上都有些疲累的御史和言官瞬间直起了身子,端正仪态。
而温晏礼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大殿,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众人,所到之处仿佛能穿透人心。
使得在场的大臣们不禁如坠冰窟般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待行完礼后,顷帝缓缓开口说道:“安煜君,大理寺少卿向朕告状,称你掳走了他的妾室。”
“对此事,你可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晏礼闻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高声回答道:“回禀陛下,绝无此事!”
他的语气坚定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清白。
站在一旁的邓相见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鄙夷之情。
他暗自冷笑一声,心想:“哼,还敢说没有!若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恐怕就要被你蒙混过关了。”
要不是诗怡不放心,特意嘱咐他安排人手去找寻秦未晚的尸体,后面的事还真就被动了。
收尸的人也是他找的,只可惜那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就那么笨!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御史言官也都是受了他的唆使才会上奏弹劾温晏礼。
如今温晏礼抱着一具尸体回到府上,显然是不想明天如期成亲。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穿着喜服来到大殿之上,简直就是将他相府的颜面踩在脚底。
想到这里,邓相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无情了。
邓相微微抬眼,一个眼神示意过去后,站在另一侧的言官立即迈步向前,朗声说道:“安煜君啊,人少卿可是有官籍名录的!你难道还要否认吗?”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挺直着身子跪在地上的李栀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弯曲已经变得僵硬无比的腰椎,然后用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嘭”的一声闷响传来,在场的诸位大臣光是听着声音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此时的李栀年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
他抬头看向上位的顷帝,声音哽咽但却坚定地大声恳求道:“求陛下做主!请陛下让君上把我的夫......妾室还给微臣!”
顷帝一脸为难地看向同样跪在一旁的安煜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之前之所以会召见安煜君,本就是想私下解决此事,以免将事情闹大。
谁知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自己老师到来,反而先把这群难缠的老家伙给招惹过来了。
顷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坐得端正些,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安煜君,对此事你有何话说?”
温晏礼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直视着顷帝,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与秦未晚早已拜堂成亲,若说她是少卿的妾室,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李栀年满脸惊愕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晏礼,脱口而出:“不可能!”
温晏礼一脸淡漠地开口说道:“我和秦未晚成亲的时候,是在......”
话到嘴边,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青山县。”
至于具体的日期以及玉山这个地方,他实在不敢轻易透露出去。
因为一旦有人追查到底,只怕会招来麻烦,毕竟拜堂时,她确实还是……
听到这个答案,李栀年顿时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口中还不停喃喃自语:“不可能!她的退婚书......明明......”
显然,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时,温晏礼从怀中掏出了那封退婚书。
这退婚书,回程时,他怒极,随手扔出了马车上,被花翎收了起来......
连同当时被他折断抛出窗外的红烛残尾也一起还给了他。
“退婚书一共有两份,其中一份已经送到临澧城备了案,而另一份就在我这里!”
温晏礼说到这里,终于正视了李栀年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似乎在告诉对方,这场较量,胜负已定。
李栀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抬起头,继续追问:“既然你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为什么不去官府登记备案呢?”
他心中依然抱有一丝希望,也许能抓住这个漏洞来反驳。
温晏礼淡定作答:“因为一些不能透露的事耽搁了……”
李栀年仿佛咀嚼着“耽搁”二字,却还是轻笑出声:“笑话!”
“就算君上所言,没来得及!那婚书呢?”
说完李栀年就后悔了,他能拿的出退婚书,又怎么会拿不出婚书?
温晏礼对着顷帝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后,便在众多人困惑不解的眼神注视下,稳稳当当站起来,朝着前方迈步而去。
与此同时,他伸出双手,动作利落地解开身上那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喜服。
就在这时,那些御史言官们开始骚动不安,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天啊!殿前竟然如此失礼!”
“必须严惩不贷!”
“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怎能在朝堂之上公然宽衣解带呢!”
“真让人脸红啊!简直有辱斯文!”
“看看温家都是怎么教导孩子的!居然敢在殿前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安煜君,一定要重重责罚!”
然而,这些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变得微弱下来,因为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温晏礼后背所展现出来的字样。
就连李栀年也不例外!
当温晏礼确认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重新将衣物穿戴整齐。
然后,他用坚定而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少卿大人难道认为本君会捏造一份虚假的婚书吗?”
其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信和威严。
说罢右手攀上肩背:“我与秦氏未晚情深意重,与她成亲之时就已经将这婚书纹在了背上!”
看着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缓缓跪地:“望陛下恕我殿前失仪之罪。”
顷帝一时也被震慑住,这还是那个克己守礼的安煜君么?
咽了咽口水,睁大眼睛看着温晏礼,心内思忖,兄长不会被什么附体了吧……
看着顷帝一脸晃神,温晏礼轻声提醒:“陛下?”
顷帝这才回神:“啊?哦……情有可原,免去责罚!”
言官们还在大声喊着不可啊!
却被顷帝先一步制止:“少卿,既是如此,那就只能将你的纳妾文书作废了。”
李栀年无言又伤心地跪伏在地,知道已是无力回天。
一侧的邓相却站了出来:“陛下啊!还要为臣女做主啊!”
“安煜君辱我相府无人!竟对小女做出禽兽不如之事!本来碍于两家情面,臣也觉着明日就要成亲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
“安煜君欺人太甚啊!”
“明日就是婚期,他现在这样的做法,是要置小女于何地?置我们相府于何地啊?”
邓相说着更是老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喊道:“求陛下做主啊!”
皇甫顷揉揉跳动的眉间,竟把这老狐狸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