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收起心思,那朵兰花藏在了心内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门亲事。
君上既然没办法自己决断,不如就由他来推一把。
燕尾身为温晏礼五使,却也是温晏礼的执笔,字迹当然与温晏礼无差……
这三日,温晏礼就和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
秦未晚乐得轻松,百无聊赖地在院中坐着纳凉,檀香没一会儿就出现在她的身侧:“姑娘,你今日要出去么?”
“出去?”秦未晚诧异。
“嗯,夫……丹凤大人说了,少爷说的他最近很忙,让我陪着你,还说了,你不要乱跑。”
秦未晚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笑出声:“嗯,不乱跑,你跟着就能出去么?”
檀香点点头,一脸期望地看向墙外:“嗯,我仔细研究过了,他们没说不能出去。”
檀香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秦未晚打趣道:“是你想出去吧!”
檀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没……没有!是,今天有庙会,有糖葫芦,还有特别好吃的桂花糖……”
桂花糖,三个字又牵起了记忆的一角,秦未晚迅速拉起檀香的手:“走吧,我们一块去。”
檀香开心地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
庙会人很多,二人看看这,看看那,都觉得无比稀奇,忍不住就买了一堆东西。
檀香拉着秦未晚到她最喜欢的桂花糖的摊位,买了不少。
还煞有介事的递了一块桂花糖:“姑娘!你尝尝!可好吃了!这是玉山县的传统名吃!平日吃不到的!”
秦未晚抿唇,摇摇头:“嗯……你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一转头,却看到了旁边的摊位在卖油糖糕。
正准备伸手拿起一块包好的油糖糕,却有另一只手和她碰到一处。
她迅速收回了手,这一看,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巧?”
对,沈菲菲说过,三日后堂主要来。
白无患看着她,久别重逢的喜悦,仿佛喧闹的集市都变得安静咯,不禁莞尔:“是,好久不见。”
檀香看一个陌生公子在和姑娘说话,戒备地跑过来就挡到二人中间,回头对秦未晚道:“姑娘,陌生人没有几个好东西的!”
秦未晚拍拍檀香的肩膀,将小姑娘拉到一侧:“檀香,这是我朋友。”
檀香这才哦了一句,不再阻拦,既然是朋友,那就不算陌生人了。
白无患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指了指旁边的酒楼:“去坐坐?”
秦未晚点点头,二人都不再多话,安静地穿过人群坐在了二楼包间内。
坐定以后,白无患先开口:“你……近来可好?”
秦未晚看着他道:“若是没有毒发的时候都很好!”
白无患怔愣当场,正欲开口。
身侧的檀香跳起来:“什么?姑娘,你中毒了?”
糟了!一时忘了还有檀香在场……
“没有,你听错了。”秦未晚忙解释。
“我明明听你说毒发!”檀香据理力争。
“没有,我说的是不烦,就是没有人烦我的那个不烦,你听错了!”
檀香皱眉道:“真的……听错了?”
“嗯,当然!你快去厨房催催看,我点的冰镇莲子羹怎么还没上来。”
檀香认真点头:“我这就去,姑娘等我。”
见檀香关门走远,秦未晚才将自己的手腕放在桌上,无需多言,白无患会意伸手切脉。
这一次,秦未晚终于察觉到了他手的温度,原来……他之前一直都中了寒毒:“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白无患一滞:“你见过我师兄毒三通了?”
“嗯,见过了。”
白无患切脉的手一抖,探查到不一样的脉象,皱眉道:“他给你吃了什么?”
秦未晚摇头:“不知……”
身边的药童,适时递上来银针盒。
白无患抽出,扎了几个穴位,秦未晚只觉得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有些痒,伸手挠了一下。
白无患和身后的药童却同时一滞!
二人看的很清楚,几针下去后,秦未晚脸皮下分明有什么东西迅速爬过!
白无患右手成拳,砸在桌子上:“我之前就与你说过的,我……对毒理,不精……我解不了……我会让我师兄给你解的,你放心!”
笃定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未晚只觉得安心,笑答:“好!”
“对了,我一直不知道你中了寒毒?你身体可好些了?”
白无患回神:“毒三通说的?”
“服了炎栖丹已大好,不过时间长了,难免有损伤,正在调养。”
“你既见了毒三通……那他是不是已经……”
秦未晚落寞打断道:“对,解了。”
楼下传来说书人精彩解说:“却说这安煜君终与京师第一才女邓小姐修成正果!纳征之日,一百零八抬彩礼直接铺到了子午大街处!”
“那盛况!足见温家此次对这件婚事的看重之意!”
“说,安煜君自探查军务回来就开始戴着面具,有传言啊,这安煜君伤了脸,这邓小姐不仅对他不离不弃,更是遍寻名药要给这情郎治伤!”
“说这安煜君戴着的木头面具都是这邓小姐花了整整七日,亲手打磨雕刻而成!啧啧!足见情谊深厚啊!”
底下众人听的起劲,一旁的白无患却心疼的看向身侧低头的女子……
秦未晚听到此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水杯边沿,好笑道:“面具明明花了两天就雕好,这说书人却说成了七日,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谣言。”
白无患听她口气,平静的就像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忍不住道:“你……还好么?”
秦未晚歪头,柳眉微蹙:“无事……”
檀香推门而入:“姑娘,好了,好了,你快尝尝,这个解暑最适宜。”
白无患见秦未晚接过就要喝:“以后,还是少食这寒凉之物……你之前伤了身子……”
看了檀香一眼继续道:“我师兄的药,凶猛,你还是多注意些。”
檀香疑惑:“什么药?”
白无患自然的解释道:“我是个大夫,我师兄……也是,咳,你家姑娘以后不能吃这寒凉之物,否则要生病。”
檀香一听,一把夺过秦未晚正准备喂进嘴里的勺子:“姑娘!你怎么不早说!”
秦未晚舔舔嘴唇,刚才就沾了一口:“檀香,白大夫只说了少食,没说不能食!”
檀香看向白无患,白无患也看出了檀香的性子,抿唇笑道:“不!能!食!”
“看吧!大夫说不能食!姑娘你休想骗我!”说完一把收走了秦未晚面前的莲子羹。
秦未晚无奈看向白无患:“看你干的好事!”
楼下说书人一拍‘抚尺’道:“各位!有福了!”
“有没看到安煜君纳征盛况的,六月十九日就是安煜君与邓小姐的大婚之期!届时还不知是怎样的一个盛世婚礼!”
檀香也听到了,有些担忧地看向秦未晚,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秦未晚咬唇道:“檀香……你家君上定了六月十九日成亲?”
檀香小嘴扭了又扭,最后还是点点头。
“还有一个月不到了……那么赶么?”秦未晚忍不住落寞道。
“那院子,不是你们君上的么?既要成亲,为何没有人布置?”她这段时间住在那里,除了看到檀香,都没看到其他人……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檀香也知道了自家大少爷与姑娘不一样的关系。
看着檀香小脸皱成一团,秦未晚轻声安抚道:“说吧,没事……”
“嗯……因为陛下御赐了一处新的宅院……嗯,然后就是,就是……”
秦未晚心内明白,却觉讽刺,那封信她明明看到了的!
二人相爱,相亲,就要成亲了……
只是……这日子定的还真是凑巧呢!
六月十九日,是自己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