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两卖身葬母要求的银钱数量,是因为,要给母亲办葬礼,又要将妹妹赎回来?
“所以呢?你们五爷就是欺人太甚!他妹妹呢!”秦未晚愤怒道,“不是说银子够了就能赎人么?他早就凑够了钱!五爷想赖账不成!”
“哈哈哈哈!这你就要问他了!”
“问他!?你们就是欺他不会说话,所以才霸占他家的田地,又处处为难他!”
“霸占田地?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他娘死了!佃租本来就是要给的!”另一地痞流氓道。
“去年他们就欠着了,今年又交不出来,五爷收回去很正常!”另一人道。
“再说了!他是拿着钱去给五爷了,那是他妹妹自己不愿意跟他走!”
“不愿意?”秦未晚狐疑。
转头看着三两:“你见到你妹妹了么?”
听到妹妹,三两这才有了反应,摇摇头。
秦未晚更奇怪了。
“那你的钱呢!?”她问三两,三两还是摇头!二两银子,可抵农户大丰收一年的收入了,就算是两年的佃租也绰绰有余。
五爷开口就要他二两银子,分明就是要为难于他!
见从三两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她转头看着这群人:“他的钱呢?你们莫不是抢了他!”说着就开始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好啊!想打架是吧!兄弟几个一起上!这小娘们儿姿色不错!哥几个到时候直接捆了给五爷送去!”李二牛道。
“光天化日!我看你们谁敢?”秦未晚大喝一声壮胆,这么多人说不心虚是假的!
“住手!住手!”一个妇人声音从远方传来!
“李二牛!你们几人还不住手!”
“张婶!这事儿你别管!这小哑巴还从外面找了帮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哎呀!住手!村长让我把小哑巴带到祠堂去!你要再让我难做,我可就去找你娘了!
这李二牛虽然平日混账,但最是孝敬亲娘!
一听这话往他们啐了一口:“我都说了!是他妹妹贪恋荣华富贵不愿意和他走!他是哑巴!他妹妹可不是!”
“啐!今天暂且放过你!小娘们儿!咱们有的是机会!”李二牛见房子烧的差不多,也泄愤了,这才喊着其他几人离开。
另几个人骂骂咧咧也不敢违抗,跟着出了这篱笆围院。
婶子走近:“姑娘面生,不知你是?”
秦未晚拉着失魂落魄的三两道:“我是这孩子的……银主。”
“哦,是有听说,这孩子为了赎回她妹妹的事儿,那你……也随我一道吧。”
“婶子,可知是什么事?”
张婶摇摇头:“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跟着张婶,走了一段路,到祠堂,刚走进去,就看到地上草席裹着一物,边上还露出了衣物的下摆,秦未晚心里咯噔一下,这分明裹着一人……
还没待反应,就见身后三两飞扑过去,一把将草席掀开,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惨白着脸,毫无生机,想来这就是三两的妹妹。
三两抱起女童,咿咿呀呀的哀恸爆哭,眼泪溃堤。
秦未晚只觉得一阵鼻酸,正想上前安慰。
“方士……”村长看着三两摇摇头,开口道:“刚刚五爷……才让人送过来的!你……节哀!”
秦未晚这才知道,原来三两还有个名字叫方士……
不管是这村子,还是村外的人,每个都叫他小哑巴!她一度以为,他没有名字……
秦未晚见三两那样,只能自己为他做主:“村长!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草席裹了回来?!”
“这位姑娘是?”村长看向张婶询问道。
张婶指着三两解释道:“是这孩子的银主。”
村长了解的点头,解释道:“唉,姑娘,我也无能为力啊!我……唉”
秦未晚皱眉:“什么叫无能为力!?好好一个大活人,裹着草席送回来总得有个由头吧!”
“姑娘啊!你既是这孩子的银主……就快些带着方士和他妹妹回去吧!那人你们得罪不起……我们村也再受不得牵连的怒气……好好安葬,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秦未晚还欲上前理论,却感觉衣摆被拽住,正是地上抱着妹妹的三两,他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的看着秦未晚摇摇头。
这才将妹妹放下,起身对着村长就是一拜,这是除自己家人以外唯一记得自己名字的老者……
随即拿起树枝沾水,在地上写到:我们一家三口流落到此,蒙村长收留照顾,一切都是因为五爷,和村长无关。
等秦未晚看完,他继续写到:我想先带妹妹走。
见秦未晚点头,三两才抱起妹妹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走出祠堂的大门。
“姑娘……这是,验尸报告。送来的人只说,是意外淹死的……已经报了官府,仵作验了尸,才送回的村子。”
秦未晚接过,看着不远处三两抱着妹妹的背影,双眼通红,这段时间的相处,已将他视为家人……
没想到他如此苦命,母亲和妹妹相继离世……
秦未晚陪着三两将妹妹送到义庄的安置好。
守庄的人拉着秦未晚到角落:“姑娘,你可是这小哑巴的家人?”
秦未晚点头:“何事?”
“哦,就是……这孩子的娘亲已在此处停了有些时日了,虽然我们已经做了防腐处理,但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你看?”秦未晚大惊,她之前一直以为三两已将娘亲安葬,没想到竟然还停尸在此处。
见守庄人为难,秦未晚掏出,碎银塞到他手里,“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安排的。还要劳烦您再给那个苦命的孩子定制一副合适的棺木吧。”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抱着妹妹坐在一处棺木旁发呆的三两。
“好,我这就去联系棺材铺。”守庄人答应着就出了门。
直到守庄人带了个小棺木回来,将它置于那副稍大些的棺木旁,三两才依依不舍地将妹妹放进去……
秦未晚找了块布巾想再给妹妹擦洗整理一下,没想到擦到下垂的手部时,却看到指尖都被磨损了,指甲也断裂开来。
只是很明显被人清洗过,泛白,所以才不显眼。
若是在院中的池塘淹死的……扑腾到旁边的山石,挣扎之下受伤也很正常。
但……好奇心驱使着秦未晚解开了女童的衣服,这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女童平板的身材,惨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两个青紫的大手掌印,很明显是生前太用力导致!
再往下探看,秦未晚眼睛都瞪大了,大骂一声“禽兽!”
方小薇下身竟都是被清洗泛白的伤口,甚至还有绳子的痕迹……
秦未晚愤怒到极致!一拳捶在棺材板上,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真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那大腿上的绳子印记,更是让她想到了前世的林柏川……也喜欢用绳子实施暴行,第二日总会留下同样的痕迹!
难不成……是林柏川?
随即想到,不对,若是林柏川在玉山县,她早就知道了!
好歹上一世她跟了林柏川那么久,知道他虽好色玩的花!却从未见他对小孩下手!
等等!
“三两,他们说的那个五爷姓什么?”
三两本来避嫌转身,等秦未晚帮忙,一连听她发出愤怒的声音,忍不住转身。
此刻也看到了妹妹身上的痕迹!
三两攥紧拳头,青筋暴起,拾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到:林。
秦未晚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前世……
***
那段时间她多次受不住林柏川的折磨,苦苦哀求放过自己,林柏川不依不饶,直到秦未晚咬牙同意他的要求!愿意跟着花魁沈菲菲学那伺候人的本事。
一开始她以为,用绳子是林柏川从花楼学来的伎俩。
直到又一次,她惹得林柏川生气,他又将她扒光,固定,期间更是点上“欢宜香”助兴!
那一夜,任凭她如何哭闹求饶,林柏川都不为所动……
直到第二日,迷迷糊糊间,她被沈菲菲救了下来。
沈菲菲看着她泛红的皮肤,一阵惋惜,秦未晚嗤之以鼻,嘲讽道:“花楼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不就是林柏川和你学来的么?有什么可惋惜的!”
“晚晚,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们虽在花楼,用的可都是真本事,谁会愿意自己被折磨?”
若不是从花楼学来,那又是从何处?
秦未晚一直很困惑,也是在后来等林柏川高兴的时候,哄着他问起从何处学来的这折磨人的手段。
林柏川才道:“我有一堂弟,家里行五,姑父懒得取名字就直接喊了林五,在玉山镇替我管理庄子。”
“这手段!嘿嘿!自然是他教与我的!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只觉得这是什么下作手段!嘿,你猜他说什么?他只说这人间乐事,若是我有一日尝到了,定会食髓知味!”
说完,林柏川露出陶醉的表情,一把握住秦未晚的手,轻揉:“晚晚!你不知道,我有那么多女人,却从未实验过,直到那一次……你将我气急!我顺手就抓过了旁边的绳子……你的样子我至今记得,那就像在我心里放了只小猫,一直挠啊挠的!”
“自那次以后,我才体验到原来‘人间乐事’,原来‘食髓知味’是如此的销人魂,食人骨……我给堂弟送去百两黄金以示谢意,哈哈哈,让他有新鲜玩意记得与我分享!”说着林柏川抿抿唇,竟是觉得有些干哑难耐,拉着秦未晚也不顾她的挣扎就向床榻走去!
“等等!林柏川,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的!”
“嗯?我答应你什么?放心好了……我的晚晚,我这是要检查你的功课……看看你这段时间和沈菲菲都学了什么!”
“现在……还是白日……你莫要……”
“白日怎么了?老爷的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乖!叫老爷!”说着就传来布帛撕碎的声音。
沈菲菲端着茶水的手又是一抖!连忙与满室旖旎背道而行!
这林柏川可真是,随时都想着这秦未晚,他也不怕透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