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魏争流震惊的目光,宁雪阁对着他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就喜欢开玩笑……”
完蛋,看好兄弟的样子,肯定把她当基佬了,以后还能好好相处嘛。
“我没说笑。”魏祈君十分严肃地道。
他还上前一步,刻意隔开了宁雪阁跟魏争流。
宁雪阁有些哭笑不得,她放松语气哄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况且我如今也不怕你了。”
当然,她不再是个无足轻重的浪荡公子,她有官职在身,往后还会有更多权势,别人要动她,也要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实力。
这日过后,宁雪阁专门让人去查了诗会中那个年轻公子落脚的地方。
前世她多少见过这人一两面,他原本出身商贾,是江南的富户。
不过士农工商,商贾属末流,于是他爹娘就想要让他当官。
但他对入朝堂却没有兴趣,一心想着子承父业,继续做商贾,以后成为皇商,再把大晟的好东西远销海外。
事实证明,他于经商一道确实有天份,只是其中诸多磨难。
宁雪阁决定跟他合作,她从政,他从商,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
宁雪阁到客栈的时候,孙自礼并不在,听人说他被叫出去喝酒了。
“这孙自礼过得倒是自在,走,我们去找他去。”
如今春闱已经结束,众学子都等着放榜,一下子放松下来,家中又有些积蓄,可不就要在京城玩乐一阵嘛。
宁雪阁想起了杜承思,他原本在这场春闱中榜上有名,可惜却不幸被人替换了考卷,由此落榜。
在他心灰意冷,将要归乡之际,却得贵人相助,竟然有幸入了太学。
那个替换他考卷的人实际上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皇帝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皇帝大怒,废了那人的成绩,下令彻查春闱中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的官员,官场上换了好些人。
就是杜承思的成绩回不来了。
但能进入太学,相当于镀金了,出来就能在礼部挂名,随时都能任职,若来年高中,身价更是水涨船高。
看吧,男主就是不一样,她出生勋贵之家,还要几经生死才能获得名额,他只是救个人就有了。
让她想想,长庆侯是怎么知道杜承思是他儿子的呢。
好像是杜承思想送女主生辰礼,又因囊中羞涩,于是去了青楼当乐师。
那青楼出入的都是些世家贵族,他们都是由名师教导出来的人物,却屡次被杜承思压一头。
于是心中不忿,早就想要找他麻烦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现如今终于逮到机会羞辱他,肯定不会手软。
他们出银子,让杜承思上台独自表演。
杜承思缺钱,咬咬牙应下了,他弹了一首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
恰好这时,长庆侯就在这青楼中聚会。
这曲子是他跟杜兮容所作,他死都忘不掉,当即就把杜承思叫过去,试探一番。
很快他就确定这是杜兮容和他的儿子,当晚就把人带回了长庆侯府。
一朝野鸡变凤凰,借着长庆侯的势,他很快去白府提亲,跟白洛芷定下婚约。
他不抗拒侯府庶子这个身份,反而很享受身份带来的便利。
可以娶到心爱的女子,可以在官场上搅弄风云,人人都叫他一声杜大人,这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宁雪阁意识到,她要加快速度了。
既然有关男主的关键剧情不能改变,那就拖慢他跟长庆侯见面的进度。
等她掌了权,长庆侯即便想换儿子,那也没那么容易了。
她拍了拍阿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我最关键的一环,七日后是我入太学的日子,也是你前往边疆的时候。”
阿枳看着宁雪阁,郑重地点头,“我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会为你培养出一支专属于你的军队!”
“我相信你能做到。”宁雪阁笑得温柔,她语气和缓,说的很慢,似是要让阿枳把她的话铭记于心,“但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阿枳,任何东西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我要你活着!”
宁雪阁捏了捏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
阿枳倒是不希望她上战场,在京城安安稳稳待着就是,什么功名利禄,她替她挣来。
可阿枳也清楚,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尽量成长的快些,再快些……
宁雪阁找到孙自礼的时候,他正在樊锦楼,由于不想再当这些狐朋狗友的提款机,被指着鼻子一顿奚落。
他们都是官家子弟,但父亲官职不高,俸禄也少,便不常出入这等地方。
好不容易碰到个冤大头,自然卯足劲从他兜里抢银子。
孙自礼一开始还以为碰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之后发现他们把他当钱袋子之后,就想要远离。
这次就是来说清楚,以后不再往来,也不愿再付银子,结果就是一顿嘲讽。
“我们能跟你一起出来吃饭,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领头的公子哥推了孙自礼一把,满脸倨傲。
孙自礼往后踉跄两步,很硬气的没有妥协。
那公子哥见他没有反抗,更加有恃无恐,他直接上手去抢夺他的钱。
孙自礼死死捂着腰间的钱袋子,终于鼓足勇气道,“那桌上的饭菜我可一口没动,凭什么让我付银子?”
“嘿,要没有我们领路,以你的身份能进这樊锦楼吗?我们带你长见识了,你难道不应该识趣点。”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那公子哥也知道他们不占理,便吩咐同行的人按住孙自礼。
孙自礼见情况不妙,转身想跑,结果被绊了一跤,整个人结结实实趴在地上。
宁雪阁脚步顿住,笑眯眯地俯身朝孙自礼伸出手,“你的见面礼还挺独特,这又不是逢年过节,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孙自礼满脸的痛苦在见到宁雪阁的那一刻僵住,他没敢将手搭上去,而是迅速起身,捂着胸口让开了路。
那原先欺负他的公子哥见是宁雪阁,纷纷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大人,您跟他可认识?”
“认识啊!”宁雪阁走到诧异的孙自礼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我很欣赏他的。”
她状似无意地问道,“方才见你们在这拉扯,似乎起了争执……都是兄弟,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伤了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