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人们不胜唏嘘。
“真想不明白了,李门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亲手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啊。”
“哎,这爱恨纠葛看得人真揪心,看不明白啊,乔婉娩究竟喜欢谁啊,对李相夷念念不忘,又收下肖紫衿的传家玉镯,十年光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李门主还是爱着乔女侠的吧,可他的生命已不足一年了,他的心一定很痛吧。”
客栈内,乔婉娩却是流着泪笑了起来,她与相夷终是一场错误,相逢之时无法相知,白白蹉跎岁月罢了。如今放下也好,大家向前看,自己也终于明白谁是自己的良人,这样也很好。
肖紫衿心中暗喜,目光却不敢望向乔婉娩,他吃不准阿娩的心在想什么,万一她还想着李相夷,自己的喜悦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让阿娩厌恶的笑话,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等待,天幕中十年都等得,何况阿娩又寄出了一封分手信的今天。
四顾门内,李相夷面对石水三人的目光转过头去,心仍在痛着,看着天幕中的自己把心爱的女人推到其它人怀中,他有种想哭,想大叫的冲动,但他却克制住了自己。
天幕中,他把自己的问题说得很清楚,他不懂阿娩的心,不懂照顾阿娩的感受,不是早就决定放手了吗,既然自己让阿娩这么累,既然无法全心全意对阿娩,他早就该让阿娩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兄,他要把师兄找出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其它的都往后放一放吧。
天空中的声音传来,几人又抬头向上看去。
【百川院中,纪汉佛、白江鹑和云彼丘在谈论一件事,云彼丘觉得李莲花与李相夷相似,他还特意提到了无了大师的梵术金针,他想试探李莲花。
石水冲进来气极怒叱云彼丘,纪汉佛替云彼丘辩解,让这件事只四人知道,不要再外传。
随后三人找到李莲花,主动让他来试用少师剑,李莲花借口自己力气弱,没有拔出宝剑来。随后白江鹑问他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李莲花借口自己怕人寻仇,云彼丘直接以似曾相识来诈他,李莲花就弄出个双胞胎哥哥李莲蓬糊弄过去。
最后,云彼丘让人端上来了一碗花生粥,一定让李莲花当场喝下,李莲花只得当场喝了起来,云彼丘却又不禁回忆起以前自己不知李相夷吃花生过敏,结果害他起了满脸红疹,被乔婉娩批的事情。
而李莲花则想的是无了大师的话,他中了百毒之首的碧茶之毒,从此没有任何毒再能伤害到他了。
纪汉佛与白江鹑见李莲花无事便告辞离去,云彼丘却留了下来。
不知为何,云彼丘竟然想与李莲花谈谈。
“李莲花,你说有个人为了个女人,就对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跌入了东海尸骨无存,你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李莲花答得坚定,却又问道:“这个人可有害人之心啊?”
“那个女人告诉他,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不能让笛飞声死在别人手上,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不下最剧烈的毒,又怎拦得住他?我本以为只需阻他一时,我有解药在手,不想事情不是这样,解药是假的,一切都因为我蠢得可笑。”
“纵使我没有害他之心,可也有了害他之实,若你是门主,定当会恨我入骨吧。”云彼丘许是急于倾诉,干脆不再遮掩,把自己的心声讲了出来。
李莲花轻笑面色微暖,温言道:“我若是他,当然是会恨你的。可你想一想,死了的人又怎么会恨你呢,再说了,人死了,什么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早都已经成为往事,我觉得都忘记了吧!”
等在外面的肖紫衿听纪汉佛说李莲花不是李相夷松了口气,隐身在一侧的乔婉娩也放下心来,她走进屋内,把狮魂的消息交给李莲花,并要回香囊当场烧掉,结束了她十年的等待。
方多病从外面进来,两人笑闹几句后,告知他无了大师会来看他的情况。
无了大师对李莲花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满,“你还以为你有多久的命能让你这样折腾,只因你有独一无二的扬州慢,这才为自己留下了一成护心脉的内力,每动用一次就会加速毒发,你为何就是不听啊。”
李莲花对无了大师的唠叨很不耐烦,无了说他至多不过半年寿命,他也不甚在意,无了劝他放下寻找师兄遗体的执念,既然他不在意云彼丘受角丽谯蛊惑下毒,并在东海毒发输了笛飞声半招,那就该回来找解毒之法。
无了说出李莲花不肯饶过自己的原因,他认为是自己一意孤行向金鸳盟宣战,结果才害四顾门五十八位英雄惨死,四顾门从此四分五裂,他不是无法原谅别人,而是不肯放过自己。
李莲花却听不进劝告打发走了无了大师,却不想他们的谈话被屋外的笛飞声听到,他怒气冲冲推门进来,一把掐住了李莲花的脖子把他抵在柱子上,“十年前东海一战,我一直以为险赢你半招,所以才是天下第一,今日你告诉我胜之不武?你羞辱我!”
“我当你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不行,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李莲花平静道:“问题是我没有办法再和你比一场,你也听到了,我毒入骨髓,内力也只有一成,要不然你看看新的江湖排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笛飞声给打断了:“我笛飞声此生只有一个对手,就是李相夷。此生只有一愿,就是赢他。”
李莲花无奈一笑,“那对不住了,我也帮不了你。现如今啊,你就是天下第一。”
笛飞声立志要治好李莲花,李莲花却只想着师兄遗骸,两人争吵起来,恰好方多病及时赶到打掉了笛飞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