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李莲花爬山爬不动是骗人的,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连一年都活不了了,云彼丘真是该死啊!”
相比于其它人的义愤填膺,李相夷倒是显得很平静,时间过去久了,他对云彼丘的恨意减淡了不少,至少他允许他活着,没了让他去死的心。
不过原谅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心中总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问过云彼丘几次,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同意给他下毒,以云彼丘的才智,若说无心,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回到四顾门的日子,他不是纠结在与阿娩的感情中,就是烦心与云彼丘的事情,如今再加上一个师兄,他越来越不知四顾门于他究竟是什么,门人每天恭敬地喊他门主,可实际上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
李相夷知道这种自我怀疑与否定的感觉不对,但他却无力挣脱,理智让他把这一切都暂时压下来,似无事一般安定人心,感情上却让他觉得疲累不堪,深感迷茫。
同样痛苦的还有云彼丘,门主一遍一遍问他为什么,他给出了十几种答案,但都不能让门主满意,是啊,自己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犯下这样幼稚的错误,如今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谯…不,角丽谯究竟哪里吸引了他呢,他自认自己神智一直是清醒的,所以并没有中什么媚术,那就是自己的心真的喜欢她,喜欢一个魔女,然后又丧心病狂的为这个女人去害自己的兄弟。
如今,他不求原谅,不求宽恕,只求门主能回到过去,做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像如今,最爱热闹的人却总是独自呆着,每日强颜欢笑,看人的目光中没有了昔日的热情。
这些他犯下的罪,让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不要再折磨其它人了。
天空之上传来了声音,众人安静下来继续观看。
【李莲花走出禅房见到等在外面的笛飞声,普渡寺这十年并无狮魂记录,找乔婉娩是唯一的线索,两人只得去百川院。
来到百川院门口,两人被拦下,好在方多病赶到为两人做保,他们才得以入内。
方多病先是带李莲花来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把李相夷的画像介绍给他,李莲花看到自己年少时的画像眼中闪过怀念,还有深深的伤痛,最后只说出一句:“这看着也挺普通的,倒是真能辟邪。”
方多病自是不满,随后又向李莲花要糖祭拜李相夷,并感慨,“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是多少人的依靠,又是多少人想挑战的目标,可没有多少人真正去关注过他的喜好,偷偷告诉你吧,我可是见过他避开所有人偷偷吃糖的样子。”
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去,方多病笑着接道:“谁能想到,这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吃颗糖开心得跟个小孩一样。”
方多病看李莲花的侧脸,突然觉得与画像中的人十分相似,“哎,你别说,你跟我师父到是有几分…”
“他不是!”笛飞声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东海大战李相夷输了,他应该第二。”
“你是说李相夷输给了笛飞声,”方多病立马炸了,“你看到了,他们在海上打的,你在哪儿看,你是鱼精还是乌龟精啊!”
李莲花偷笑,刚好锣声响起,赏剑大会开始了,李莲花忙叫二人一同前往。
画面转换来到百川院的正院中,少师被放于中间的台上供人观看,纪汉佛告诉众人,剑是乔婉娩和肖紫衿辛苦寻回来的。
李莲花看着少师与昔日恋人,不禁回想起两人梅林舞剑时,那含情脉脉的场景,两人曾亲密地坐在一起,阿娩以香囊相赠,他轻轻在阿娩额上一吻,两人情意绵绵,如今却是台上台下,相见不相识。
乔婉娩泪流满面对众人道:“这么多年,能寻到相夷生前从不离手的少师,我们也十分慰藉,今日,望我武林中人,莫忘记惩恶扬善,天下太平的理想,不负相夷心中所愿。”
肖紫衿见不得佳人落泪,把乔婉娩揽在怀中安抚,众人看得面面相觑,石水不满,对白江鹑道:“这肖紫衿现在是越来越不避讳了。”
“哎,老四,这都十年了!”白江鹑倒是不以为意。
笛飞声也有些看不过去,对李莲花道:“我还以为乔婉娩是你的女人。”
李莲花平静了心情,淡淡回道:“乔姑娘她只属于她自己。”
接着少师亮相,众人议论纷纷。
方多病眼神炯炯,对李莲花与笛飞声介绍道,“当年我师父李相夷在剑柄系了一丈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舞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博美人一笑,引得一时万人空巷,只为一睹。今日,让你俩长了见识了。”
李莲花的思绪已随着方多病的话回到了当年红绸舞剑之时。
夜色下红绸随风飘摇,只见李相夷仰头喝了一口酒,之后随手将酒瓶一扔,少师轻抛拔剑在手,剑光顺势而起,如行云流水,优雅而有力,步伐轻盈,身姿灵动,跳跃、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而那丈许红绸随风飘扬,与他的剑势相互映衬,英俊少年白衣红绸,加上闪着寒光的剑,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据说争相围观者不知多少,只为目睹那红绸一剑,今天你们俩也算长了见识了。”方多病的话让李莲花从回忆中走出,如今却只是轻声一叹,“呵,少年心性,夸张了些!”
笛飞声一脸不屑,“是啊,竟这般招摇!”
“哼,什么态度,这是你俩无法觊觎的高度,你们这是妒忌。”方多病一脸不忿。】
画面停了下来,众人发出惊叹声。
“天啊,红绸舞剑真是太美了,当年没见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原来李相夷喜欢吃糖啊,这倒是不知道呢,只是自己出糖拜祭自己,这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