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
杜云国
皇宫地牢
滴滴答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袭暗色龙袍的杜云之,走在昏暗的地牢通道之中。
身后跟着一袭粉裙,容貌娇俏的司婉儿。
行至最角落的地牢之后,杜云之停下了脚步。
在牢房门口站定,眼神冷漠地看向地牢之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修,勾了勾唇角,“表弟,孤来看你来了。”
“孤此番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杜云国在孤的征伐之下,已经扩大数倍,周围数十个小国都已被孤攻下。”
“并没有发生你所预判的亡国之祸。”
“愿赌服输。”
“孤今日过来,是来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的。”
杜云之的声音很轻缓,如果忽略两人所处的场地。
与寻常兄弟之间的谈笑,并无区别。
地牢之中
四肢被铁链贯穿的男修,年龄未及而立之年,墨色长发已白了大半,丝毫不见半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仅仅数年时间。
容貌便好似苍老了几十岁。
身上破烂的金色法袍,遍布着一片片黑色的血渍。
比之同龄的凡人,都憔悴狼狈。
唯有那双眼睛,依然坚毅如初。
司婉儿目光越过杜云之,看向被困地牢之中奄奄一息的杜伽丰,衣袍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寻了此人整整五年。
唯一的线索便是,杜伽丰失踪之前,被陛下召进了皇宫。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人。
“杜云之,你已经疯魔了,你走吧。”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杜伽丰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的道。
话落,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杜云之。
杜云之嗤笑一声,五指开合间,地牢之上的锁链应声而碎。
阴鸷的目光墨色翻腾,沉声问道:“是吗?”
话落,猝不及防的出手,扼住了司婉儿的脖颈。
戏谑道:“表弟真是艳福不浅啊,你失踪的这五年,这小丫头可是一直在寻你呢。”
“甚至不惜以身涉险,潜伏到孤的身边来。”
“啧啧啧,真是重情重义呢。”
说到这里,杜云之话锋一转,脸色倏的一沉,邪肆一笑,咬牙切齿道:“孤此生最恨的,就是重情重义的人了。”
“你说,孤要怎么处置她,才好呢,我的...,表弟?”
'表弟'二字,杜云之特意加重了几分发音,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杜伽丰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
司婉儿眼中的决然,看得杜伽丰心中一紧。
短短数年不见。
他不知道司婉儿经历了什么,半点不见曾经活泼开朗的模样。
“你——”
察觉杜云之不怀好意的目光,杜伽丰立时消了音。
司婉儿恢复了平静乖巧的伪装,实则暗中运转灵力。
体内金丹飞速旋转。
杜伽丰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道:“别——”
杜云之察觉杜伽丰的松动,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松了几分手中的力道。
徐徐开口,“表弟,将你的一身修为献祭给孤,孤便饶她一死,如何?”
杜伽丰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并不傻。
虽然,他不知杜云之到底有何图谋。
但,绝非修为那么简单。
杜云之如今掌控整个杜云国,且修为已突破至凝神期巅峰。
反观他杜伽丰,只是一介区区元婴期修士。
而且,因为前些年逆天而行,强行降雨,受到反噬。
寿元大损,修为已跌落至半步元婴。
体内元婴伤痕遍布。
怎么看,都不值得杜云之如此苦心积虑算计。
更何况,若杜云之所图当真只是他的修为,完全可以直接出手掠夺,又何必一遍遍征询他的意愿。
事出反常,必然不同寻常。
唯一的解释便是,献祭修为只是杜云之的幌子。
而他真正想要的,远非如此。
杜伽丰心思电转,只在眨眼之间。
目光始终未曾从司婉儿的身上移开。
他不畏死,却不愿友人因他而身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