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理解了叶氏的苦心,郑重地点点头:“娘,我都明白了。”
叶氏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秦大壮和秦二壮结束早餐,边讨论着关于酒坊的琐事边往门口走去,气氛显得有些匆忙。
抵达酒坊门前,秦大壮刚欲掏出钥匙解锁,却发现那把锁竟然是开着的,与秦二壮面面相觑,两人脸上的惊讶转瞬即变成了警惕。
他们赶紧推开大门,急切地想要查看里面的情况。
而秦砚辞,恰好从内屋走出。
见到这一幕,也顾不上和站在不远处的凌瑾韵打招呼,便紧随着两兄弟的脚步踏入了酒坊。
凌瑾韵远远望见他们紧张的神情,心知酒坊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大壮与秦二壮匆忙穿梭于自家酒坊的每个角落,眉头紧锁。
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是在急忙之中检查是否遗失了任何财物。
秦大壮环视了一圈,手中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头皮上挠动,似乎在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
“奇了怪,都说贼不走空,咱这儿怎么啥也没丢?”
秦砚辞站在一旁,目光敏锐。
“大哥、二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没丢东西,那这贼的目的或许不在财物上。咱们得仔细找找,看看是否有别的什么东西被动过了。”
秦二壮听闻此言,低头继续搜寻,不久便在一只巨大的酒缸边有了发现。
他的手中多了一只舀酒勺。
“这可不对劲,我每晚收工都习惯性地将这勺子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现在它却在地上,明显有人动过手脚。”
秦二壮的话语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秦大壮闻声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那硕大的酒缸上。
“砚辞,你看这酒缸边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里面的酒一滴不少,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难不成真有这么个不图财,只为品酒的雅贼?”
凌瑾韵缓步而来,她的目光轻盈地掠过一个个酒缸,最终在一处停顿。
她的视线聚焦在酒缸的边缘,那里附着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黄白粉末。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抬,指向那些细小的颗粒,语气中带着好奇:“这粉末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咱们酿酒会用到的材料。”
秦大壮和秦二壮相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相同的困惑。
他们依次摇了摇头,秦二壮首先开口:“韵儿,咱们酿酒一直是按照你给的秘方来的,这些材料我们从未用过。”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子胜和小靖儿儿满脸焦急地冲进了酒坊。
“砚辞,韵儿,不好了,小狼不见了!”
凌瑾韵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再次将视线转向那些黄白粉末,心中似有了些眉目。
她对秦大壮和秦二壮吩咐道:“大哥、二哥,今日酒坊先暂时歇业,看好这缸酒,别让人再靠近。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交代完毕,凌瑾韵与秦砚辞并肩走出酒坊。
小靖儿和秦子胜紧跟其后,嘴里不停地讲述着关于小狼失踪的情况:“小狼以前总是比我们起得早,在门外等着我们一起玩,今天早餐都凉了,还不见它的影子。”
小靖儿儿努力装作成熟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猜想着,小狼是不是生病了,就拿着它最爱吃的鸡腿去它的小窝找它,想着等它吃了,让韵儿帮忙看看。可是到了它的小窝却发现,那里冷冰冰的,小狼根本就没回来过,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院子,还是没发现它的踪迹。”
凌瑾韵与秦砚辞心急如焚,直接赶往秦砚辞特地为小狼搭建的小屋。
秦砚辞伸手试探,小狼平时睡觉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冰凉,没有一丝余温,显然小狼离开已有相当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万氏的大声斥责,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哎哟喂,是哪个没良心的,把这破玩意儿和带鸡血的东西扔到我们家院里,这不是诚心想恶心人嘛!我们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一只鸡能馋得了谁……”
秦砚辞、凌瑾韵一行人连忙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小鸡皮肤上沾染了斑驳的青绿色血迹,伤口的边缘清晰可见锋利的牙印。
袭击它的正是那只身形虽小却凶猛异常的小狼。
小狼的行为显得颇为异常,它在杀死鸡之后,并没有如常理般将其吞下。
由此可见,小狼未曾中毒。
=凌瑾韵的思绪飘回昨晚,酿酒坊外那被撬开的锁和被下毒的酒,而小狼在这样的情境下竟毫无反应,现在想来,定是有人事先对小狼动手脚。
想到这里,凌瑾韵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对这个熟悉自己家底细的敌人,很可能是熟人!
“放心吧,小狼一定会回来的。”
两个孩子闻言,瞬间止住了哭泣,仰起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
转头看向秦砚辞,凌瑾韵的眼神中满是信任,秦砚辞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沉稳地道:“我去村里转转,看看哪家少了鸡。”
凌瑾韵轻轻颔首,目送秦砚辞的背影远去,随后转身返回酿酒坊。
刚才发现含有可疑粉末的酒坛仍原封不动地放置着,而秦三壮则细心地检查了其余所有的酒坛。
幸运的是,没有再次发现类似的粉末。
秦大壮与秦二壮将检查结果向凌瑾韵汇报完毕后,凌瑾韵小心翼翼地收集了酒坛口残留的粉末,并从小瓷瓶中提取了一份酒样。
紧接着,她递给秦大壮和秦二壮几个干净的瓷瓶:“大哥、二哥,请你们帮忙收集一些未封泥的酒、正在发酵的酵母、酒糟以及粮食样本,我要确认是否含有毒素。”
“毒”字一出,秦大壮与秦二壮的面色瞬间变得沉重。
秦二壮更是心有余悸地询问:“韵儿,坛口那粉末,不会真的是毒药吧?”
秦大壮一听,怒火中烧,脱口而出:“究竟是哪个没良心的东西,竟敢在我们的酒里下毒!我们家在村里雇工、花费无数,难道毁了我们家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些人的心肠真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