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十分,按照原定计划,严海东那边的牌局结束了,严海东离开马玉晨家,准备回单位取摩托车。
结果严海东刚走进办公楼,就被张国友直接用枪逼住了,冯佩军掏出绳子,把严海东捆了个严严实实,嘴里塞上了布条,扔在了休息室的角落里。
严海东暂时还不能杀,留着他还有用呢,两人继续等着下一个人到来。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值班室的电话响了,接还是不接,成了摆在张国友眼前的问题。
如果不接的话,万一是银行领导有急事打过来的,值班室没人的话,那事情就闹大了。
但是接了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旦要是露出破绽,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张国友犹豫了几秒钟,做出了决定,上前接起了电话:“喂,你找谁?”
电话是孙玉田的老婆打来的,往常六点钟左右,孙玉田已经回家吃饭了,现在已经六点二十了,孙玉田还没回去,他老婆有点着急,就打电话过来问一下:“老孙在不在?咋没回来吃饭呢?”
张国友没好气的说道:“老孙在呢,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去吃了。”
孙玉田的老婆没多想,以为老孙单位真的有事,她也没起疑心,之后再没打电话过来。
挂掉电话之后,张国友和冯佩军继续在屋里埋伏,等待最后一个目标,保卫科科长聂云清。
聂云清当年43岁,当天下午4点半下班后,他回家做饭,等待老婆下班。
晚上7点20分左右,聂云清吃过晚饭回到了银行,结果刚走进值班室,就被枪顶住了脑袋。
聂云清毕竟是保卫科科长,他一把推开张国友,转身就想往外跑,结果冯佩军一枪打在他的腿上,把他打倒在地。
接着张国友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枪,冯佩军又对着他脖子开了一枪,把人彻底打死。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值班看守,已经全部搞定了,现在就等着马玉晨过来了。
马玉晨时间估算的非常准确,他和严海东这帮人打完麻将,等把人送走了之后,又收拾了一下,去了他爹家里,主要目的是为了事后警方调查起来,自己有充分的人证。
晚上7点20左右,马玉晨从他爹家里离开,等他7点半左右到银行的时候,这边的大局已定了。
马玉晨装作和张国友他们不认识,一进值班室,就被捆了起来,张国友拉下了银行的卷帘门,开始逼问保险柜的密码。
这时候马玉晨必须给严海东打个样,几巴掌下去,他就说出了密码,张国友打开保险柜,拿出了金库钥匙。
张国友把马玉晨的嘴堵上之后,又开始逼问严海东,但严海东并不配合,死活不肯说出密码。
张国友和冯佩军把他拖到了一楼水房,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最后严海东实在受不了了,说出了另一个保险柜的密码,张国友也顺利的拿到了另外一把金库钥匙。
严海东这时候已经没用了,冯佩军对着他脑袋就开了两枪,张国友又补了一枪。
法医尸检报告显示,严海东除了三枪致命伤之外,头上还有多处钝器砸伤,十根手指有六根被砸碎,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是条汉子了。
两把钥匙都拿到手之后,三个人正准备去打开金库,结果值班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银行行长,他晚上喝完酒回家,路过银行的时候,发现值班室的灯没有亮,而且严海东的摩托车就停在外面,于是掏出手机,给值班室打了个电话。
马玉晨接起电话,行长张口就问:“你谁啊?”
马玉晨回答道:“我是马玉晨。”
行长问他:“怎么没开灯呢?”
马玉晨回答道:“我们准备睡觉了。”
行长接着又说道:“我看小严的摩托车还在外面呢,你们谁给他推进去。”
马玉晨赶紧答应,行长随后挂掉了电话。
根据通话记录显示,这时候时间是7点51分,几个人并没有着急去金库,他们怕万一还有人打电话过来,决定再等一会。
等待的这个期间,马玉晨用一把螺丝刀,撬开了警报器,又把里面的电线扯断,只等着一会去开金库大门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果然又来电话了,这次打电话的是严海东老婆,他看这么晚了,严海东还没回家,就打电话给单位,想问问严海东什么情况。
马玉晨接了电话之后,告诉她不知道严海东去哪了,有可能是出去玩了,随后便把电话挂了。
几人又等了一会,马上就九点钟了,估计不会再有人打电话进来,这才走向了梦寐以求的金库。
在马玉晨的指点下,两把钥匙插了进去,拧了几圈之后,金库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三个人同时走进金库,张国友和冯佩军一下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这是一个全封闭没有窗子的小屋,北面是他们进来的大门,其他三面墙上,都是三层的架子,架子上堆满了钱。
看到这么多钱,几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张国友拿着手电筒,在屋子里照了一圈又一圈,足足看了一两分钟。
由于马玉晨经常来金库,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他并没有像其他两人那样激动,开始催促起来:“行了,别看了,赶紧搬钱吧。”
冯佩军是第一次和马玉晨见面,他看了看马玉晨,突然说了一句:“这小子不把握啊,别出什么事了,还是弄死他吧。”
接着没等张国友说话,他对着马玉晨的脑袋就是一枪,马玉晨这个最关键的角色,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同伙卸磨杀驴了。
根据冯佩军落网后的口供交代,张国友早就安排好了,只要金库大门一打开,马上就干掉马玉晨。
因为他觉得,警察肯定会从银行内部查起,早晚会怀疑到马玉晨身上,留着马玉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搬钱时刻了,金库里一共有两种钱,一种是还没有上市流通的新钱,堆了满满一整面墙。
作为在银行系统工作的张国友来说,他非常清楚,这种钱即便是拿回去,也没办法去花,一查编号就能发现,所以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旧钱。
两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大麻袋,塞了满满一大麻袋,一共装走了319.5万元。
不是他们不想装了,而是再装多了,就搬不动了,不知道这时候他们有没有后悔,没准备一个给力的交通工具。
装好了钱之后,两人把麻袋放到金库门口,又从水房打来清水,浇在了金库的地面上,随后撒了一层提前准备好的胡椒粉,这才扛着麻袋跑出了银行大楼。
两人把钱放到了银行后院,赶紧出去推提前藏好的自行车,这是一辆女士坤车,还是冯佩军他老婆的。
结果他们刚把自行车推出来,马路上就开过来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两人做贼心虚,赶紧闪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后面,假装在说话,吉普车开过来之后,司机放慢速度看了他俩一眼,又把车开走了。
司机停下来这一下,可把他们吓够呛,看到吉普车又开走了,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去银行办正事。
其实这一幕,正好被对面楼上一个睡不着觉的老头看到了,他当时就觉得这两人推个女士自行车,行为有点可疑。
其实吉普车司机也注意到他俩了,事后吉普车司机在证言里这样说道:“那天晚上我老婆走夜路,被一个人抢了包,我开车出来找劫道的人,正好看到他们俩,我就打开远光灯,放慢了车速,让我老婆看了一眼,我老婆说不是他俩,我才开车走了。”
张国友和冯佩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注意到了,他俩推着自行车,来到银行后院,把那一麻袋钱,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
由于麻袋特别重,自行车也没法骑了,冯佩军在前边扶着车把掌握方向,张国友在后面扶着钱袋子,两人就这么推着自行车,大摇大摆的把钱运到了冯佩军家里,埋在了院子里的煤堆下面。
两人回去的路上,同样被那个失眠的老头,看了个清清楚楚,但老头当时以为两个人是小偷,压根就想不到,他们竟然用一辆自行车,把银行的金库给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