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仕逸来到康乾面前,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放他走?不是说好了,你在这里拦住他的么?”
康乾默然,并没有说话。
蔡昱林出言喝止道:“仕逸,不得无礼!”
蔡璐璐将蔡昱林的轮椅推过来,蔡昱林抬头看着康乾问道:“康先生,你怎么了?”
百里山走了过来,对蔡昱林说:“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
郎仕逸怒吼道:“什么情况?差点就能抓到他了!”
百里山摇了摇头,说道:“阿逸哥,放过他这一次吧,我有苦衷,师父……是为了我!”
郎仕逸暴怒还想吼,被蔡昱林挥手拦下,说道:“仕逸,听他说!”
百里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来西安府之前,有人出两百两白银买郎十三的人头,月姐答应过我,这是我买回自由的赎金。刚才陆振平说,放了他,郎十三的命,他就不要了,想来他便是出钱买郎仕逸人头的人。今天放了他这一马,那我便自由了。我想师父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康乾点了点头,没说话。
郎仕逸惊讶问道:“他就是买我人头的人?”
百里山说道:“知道我们是醉仙楼的人并不多,他既然这么说,那买家就一定就是他。放过他这一次吧,这种卑鄙小人,放了他,他也不会活很久的。下次见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郎仕逸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谁让你是我弟弟,如果你真的能自由,陆振平的这条狗命,我便放他这一次。如果那醉仙楼还找你麻烦,我就……”
康乾插言道;“我保证,醉仙楼不会在找他的麻烦,月姐不是那种人。”
蔡昱林说道:“好啦,仕逸去把掌门佩剑拿过来!”
郎仕逸听从蔡昱林的指示将掌门佩剑捡了起来,插回剑鞘,欲交还给蔡昱林。蔡昱林摇头高声说道:“把掌门令牌拿出来,跪下!”
郎仕逸明白蔡昱林是何意,便双膝跪地,将掌门令牌和掌门佩剑高举过头顶。
蔡昱林高声说道:“华山第四十三代弟子,郎仕逸听令:华山掌门蔡昱林现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于你郎仕逸,以后你就是华山之主,希望你日后光大我华山门楣,不可做有辱师门之事!”
郎仕逸高声回道:“弟子郎仕逸,谨遵师父教诲!”
蔡昱林环顾大殿一圈,看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华山长老,问道:“各位师弟,可否做个鉴证?”
苏昱清带着一帮才反应过来华山长老,躬身向郎仕逸行礼道:“见过掌门!”
郎仕逸终于成为了华山派掌门。
接下来华山派很是热闹。蔡昱林的回归让这些华山长老很是想念,纷纷前来嘘寒问暖,打听打听混元功如何才能修炼至大成。郎仕逸有很多事需要做,将华山掌门因何换人,制作成信件请柬,发往各个门派。
百里山检查了一下王振琦的尸身,发现王振琦被混元功震得相当之惨烈,头骨和上身的一些经脉都已经震碎了。康乾也颇为感慨,评价说道:“原来这混元功还可以修炼到这种境界,居然还有这种威力,绝不输于少林寺的一些刚猛的掌力。”百里山听在耳朵里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帮蔡昱林治好脚筋,于是并没有把康乾的话放在心里。
华山之上一切均已经安稳落定,虽然跑了一个陆振平,但是并不影响蔡昱林回归给大家带来的喜悦。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山便找到了蔡昱林,为其重接了脚筋,敷上盛世业留下的疗伤圣药,一切很是顺利。百里山又将药方留在了华山,蔡璐璐和郎仕逸千恩万谢。在第七天的时候,蔡昱林感觉到了自己的脚趾的抖动,知道这次重接脚筋已是成功,想想日后或许还可以站立,甚为欣喜,颇为感激,便说道:“百里贤侄有此悬壶济世之心,绝非心狠手辣之辈,想那江湖谣传你杀父弑母,又杀害少林方丈,我是决计不会相信。”
百里山拱手谢道:“多谢蔡掌门信任!”
蔡昱林赶紧双手虚空托了一下,说道:“唉,这次华山之变,百里贤侄居功至伟,日后我华山派唯百里贤侄马首是瞻。你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帮你洗刷冤屈,那是我华山义不容辞之事!”
百里山笑道;“多谢蔡掌门信任,不过我还是想先出关找找我外公和舅舅,既然母亲大人遗言如此,我想必有原因。”
蔡昱林一愣,捻须说道:“你想出关?可惜关外并不太平啊,战祸连连,想找人并不容易啊!”
百里山说道:“敢问蔡掌门,有何指教?”
蔡昱林沉吟片刻,说道:“我有一挚友为一商贾,姓钱,名万贯,与我关系尚可,经常在西安府和关外之间做些生意。我给你修书一封,待得你遇到他,他便可在关外给你指引,你看如何?”
百里山喜于言色,说道:“如此,我便先谢谢蔡掌门了。”
蔡昱林呵呵笑道:“这都好说,待我修书完毕,便唤仕逸送你去西安!”
百里山只得再次拱手致谢。蔡昱林摆手拦住百里山致谢的话语,说道:“该致谢的人应该是我,我应该代华山上下,多多谢你才是!我帮你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百里贤侄多次致谢,可折煞我华山派了。”
百里山笑道:“那小侄,便却之不恭了。蔡掌门,我这便收拾行装,即日离山赶往嘉峪关!”
蔡昱林拱手应道:“好吧,我也不多留贤侄,你自己择日出发吧!”
百里山起身告辞,第二日便同康乾和郎仕逸离开了华山。
康乾自然要回醉仙楼找月姐复命。郎仕逸则陪着百里山又来到了西安府。钱万贯在西安府有很多产业,不过平日里最多住的是一家首饰店。既然是蔡昱林的挚友,郎仕逸对钱万贯的生意也并不陌生,来到西安府,便径直找到这家首饰店。
郎仕逸向店内伙计打听问道:“你们家老板钱老板可在店中?”
伙计抬头一看,认得是华山派大弟子郎仕逸,便赶紧满脸堆笑恭维道:“这是……现在应该是华山掌门郎掌门了吧?钱老板已经出关一年有余了,不知郎掌门找我家钱老板有何贵干?”
郎仕逸回身指了指百里山说道:“这是我兄弟,想走嘉峪关出关,师父修书给钱老板烦劳照顾!”
伙计笑着说道:“这位兄弟想出关啊,好说,明日我们有商队前往嘉峪关,如果这位小弟兄不嫌弃,我们的商队可以带您去嘉峪关。不用劳烦蔡掌门修书,单凭郎掌门一句话,这一路上我们兄弟绝对不会亏待这位小兄弟。不过最近关外正在打仗,不太平,我们所有的商队最远就到嘉峪关,想出关,兄弟恐怕得靠自己。”
郎仕逸一皱眉,问道:“钱老板不是去关外了么?”
伙计笑解释道:“我们钱老板是做生意的,向来是无宝不落。出关这一年多,肯定是有什么稀世珍宝在关外。我们钱老板手底下功夫很硬的,寻常人不得近身,闯闯关外不叫事。但是咱们伙计不行啊,都是携家带口,要养一家子人呢,不敢出关。”
百里山听的明白,摸摸了在怀里蔡掌门写的信,便说道:“那就这样吧,求这位小哥引荐,明日随你商队出发到嘉峪关。”
伙计回道:“好说,还没请教小兄弟怎么称呼?”
“白山!”
“白兄弟,明日一早来此便可,我们等你一起出发。”
“多谢!”
“无妨!”
当晚,作为道别,百里山和郎仕逸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和两坛子酒对饮起来。
席间百里山问道:“阿逸哥,关外为什么在打仗啊?你知道么?”
郎仕逸摇头道:“关外先后有鞑靼和瓦剌,都是前朝遗留的势力,本朝将之赶出关外后一直就是战火不断。”
郎仕逸又倒满一杯酒敬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你在关外一定要小心谨慎,能找到你外公和舅舅最好,找不到也早点回来。百里第一庄不要你,咱们华山永远是你的家!”
百里山举杯道:“多谢!”
这一晚,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
第二天,百里山并没有惊动郎仕逸,在留下的字条上写着“我走了!”便独自离开了。
昨日的首饰店并不难找,长长的车队很容易便看的到。看到百里山走了过来,昨日那伙计便迎了上来,说道:“白兄弟,这边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次车队的队长!”说着便将百里山领到一辆最大又漂亮的马车前面,指着这辆马车说道:“这是队长的马车,一会儿你就跟队长同车!”
百里山出言问道:“敢问你们队长是谁?怎么称呼?”
伙计答道:“这一队的队长姓纪,叫纪百连,喏,前面检查马车的人就是!大漠有大漠的生存方式,纪队长很有经验的,多跟他打听学习,对你很有好处的!”
百里山顺着伙计的指向看去,一个短小精悍的小老头,手里拿着跟旱烟袋,花白的头发跟胡须,收拾的很是干净。粗糙的手,不停的翻来覆去的拉动着这样那样的绳索,检验货物绑的是否紧致。不多时便来到了百里山的面前。
“纪老,这位是白山白兄弟,昨天跟你提过的,是蔡掌门介绍顺路去嘉峪关的,一路拜托您照顾!”伙计躬身笑着介绍道。
百里山不敢失礼数,拱手问好道:“小子白山,见过纪老!”
纪百连听闻是华山掌门介绍的,当然知道蔡昱林和钱万贯的关系,便也赔笑还礼,说道:“哎呦,不敢当,不敢当,赶快免礼,免礼,娃娃这么年轻就要去关外啊?呵呵,好,你先上车,我检查一圈就回来!我们马上出发,有事路上说!”
百里山说道:“谢了!一路叨扰了!”
纪百连回道:“好说!”
说完,百里山便先行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