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洞府内设有洞天之术,可众揽提瓦特千奇百景,近至蒙德,道道清风拂绿草;远至稻妻,阵阵雷鸣轰异树,七国颜色皆入洞天。
“遥想当初七执政初定不过百二十年,本仙与另外两个老家伙结伴而行,考察七国之状,前后耗费共计二十年,最终本仙扩展洞府,将七国的人文之景全部记录于此。”
留云借风真君上抬鸟喙,傲然道:“寻常求仙人能够与仙结缘便是幸事,有几人能够入本仙洞府观览这仙家洞天之景?尔等如今得幸,不妨四处走走,四处看看。”
“不必担忧误踏禁忌之地,那等地方自然有结界阻止尔等进入,放心浏览便是。”逸逸仙姿的仙鹤大方言道:“除了这七国之景外,还有本仙的机关放在此间,你们亦可操作玩耍。”
侍神樱斋相当捧场的用力拍了拍手,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没错没错,留云奶奶的机关又好用又好玩,是当之无愧的仙家第一机关术高手。”
“呵~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虚名,本仙也无心此虚名。”
淡漠轻笑一声,留云借风真君展开双翅凌空而起,和蔼笑说:
“本仙就不再是过多停留了,年龄大的人难免会打扰你们年轻人的兴致,在此地尽情戏耍便是,若是困了自有仙光指引尔等前往休息之处。”
“留云奶奶再见。”
礼貌地挥手致意,带到仙鹤的缥缈身姿从自己的眼界中消失,侍神樱斋脸上的笑容更热忱了两分,热情说道:
“有一说一,留云奶奶的洞天收拾好了后确实比另外两位仙家好看,可惜因为能够留云奶奶研究起机关术来常常废寝忘食,总是会造出各种机关零件堆积的景象。”
“唉~”
白毛狐狸故作愁虑的悠悠叹息:“你们当真是赶上了个好时候,想当初我刚来这奥藏山时,留云奶奶为了收拾好洞天的杂乱,把我晾在外面足足有二三个时辰。”
“但多年来弄出来的杂乱之象岂是一时就能收拾干净的?最后还是我伸出仗义援手……罢了罢了,往日之事不便多提,现在还是让我们来做真正的正事吧。”
侍神樱斋双手合十,掌心肌肤贴在一起摩擦,视线紧紧盯住,神秘莫测道:
“这仙家洞天自有独道规则运行,在此界权限高者可随心意摄取物件,所谓的灵草灵药不过是轻轻一呼之事。来——”
伴随一道轻唤响起,有灵草携带道道灵光自天而落,沿途挥洒灵妙光粒,正好落在了侍神樱斋摊开的手掌上。
凯亚不由得惊呼一声:“好一个白发仙子降灵草之术!”
“没有骗过去。”
收回高高抬起的手掌,指缝间依残留灵草的芬芳,申鹤鼻尖微耸着嗅了嗅清香,自然的将柔荑放在了侍神樱斋的鼻下,古井无波地分享道:
“狐狐,和灵草本身的味道有点不一样诶,是因为香味减少所以闻起来不同吗?”
侍神樱斋安慰道:“没关系的鹤鹤,总会有人能够被骗过去。鹤鹤,之前晚饭时间你还吃了琉璃袋和清心,这两种花留了香味在你手上,所以才会不同。”
晚饭时终究还是委屈了一下鱼儿们。
不过不是留云借风真君养在奥藏山清潭中的鱼,而是山脚下河道中那些膘肥体壮的鱼。
绝云间除了寻仙人和采药人之外少有人来,因此此处生态极好,生长在这里的奇珍异兽们个个腰肥体壮,即便是河中的鱼也不例外,比得上那些日日被好心人饲养的鱼了。
但说是没有人饲养也不尽然,留云借风真君闲暇时候更愿意钻研机关术,没有钓鱼的爱好,可其他两位真君有。
他们最喜欢坐在河岸边,边盯着浮在水面的浮标,边与游到岸边不怕人的鱼儿倾诉烦恼趣事,是钓鱼老手了。
“难怪闻起来有点熟悉,还是狐狐嗅觉灵敏。”申鹤大概是略显恍然,虽说瞧不出什么脸色变化,她询问:“狐狐今天晚上还会有空闲和我比试武艺吗?师傅新教了我一招回马枪。”
“大概会有……”
侍神樱斋犹豫不定:“如果他们两个能够冷静的不过来阻止的话,那我今晚应该能够和你对练武艺。”
“明明狐狐你是在为他们的父亲治病,什么要阻止。”
侍神樱斋潇洒一挥手:“这很难说啦~我和凯亚很早以前就看起来不对付了,以前的日子里还常常拿到坎瑞亚的身份吓唬他,说不定他会借机医闹呢。”
“我再怎样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吧!”凯亚忿忿不平,“我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在治疗的过程中故意弄一些不符合常理的手段,让我们止不住担忧的上来阻止……”
凯亚信誓旦旦:“我告诉你侍神樱斋,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你当着我的面前把父亲剁了,我也会眼睛不眨半下。”
“凯亚,虽然我知道你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好的,想要告诉我们你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出乎意料的手段就阻止治疗的过程,可你这话听上去真的有点不对劲。”迪卢克面色纠结。
“……反正就是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意思。”
“更不对劲了。”
◇
转动的链锯往外滋着血沫,昏暗的房间里只靠两根蜡烛提供光源,狰狞的阴影在光源处舞动,发绣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床上的克利普斯,依稀可见铁链的内环残留着发黑的血迹。
“擦汗。”
下半张脸蒙着厚厚的口罩,有一线猩红的液体落在了脸上,侍神樱斋声音有点含糊。
在一边充当医疗助理的珊瑚宫心海耐心地拿起手帕在侍神樱斋的额头上沾了沾,点点汗星混杂着血迹落在其上。
她轻轻叹息一声。
这可是自己绣了好久的手帕,希望不要又沾上什么洗不掉的东西。
迪卢克蹲在一边兴趣盎然,凯亚则是略有所思。
前者说:“没想到竟然还会喷血诶,味道闻起来也有一点像血液。”
后者道:“这东西似乎是天然的血液替代品,可以在一些环节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其他血液还要像人血,这是什么树。”
“生论派研究出来的树木,说不定直接称作木头更合适,毕竟除了会喷类似血的液体外,没有别的用处,连树叶都不会长。”
拉下口罩,拿起千辛万苦切下来的渗‘血’木块,将其塞到了相较于其他三条桌腿有些略短的桌腿下,侍神樱斋甩了甩手,刚要开始治疗,余光扫到正在低头看着手帕的珊瑚宫心海。
他忽然沉思。
最近这几天似乎有点冷落可爱的小伴读了……
不行,现在必须要补偿她。
白毛狐狸目光坚定,珊瑚宫心海却是心中咯噔一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安静的日子即将终结,明明再过一天就要破纪录了。
侍神樱斋疲倦道:“真的好累啊,今天的疗程就先到这吧。”
微微侧过视线看着埋首在自己肩膀处、呼吸如同睡眠般平缓的白毛狐狸,珊瑚宫心海深吸一口气:“权宫司大人,您脸上的树汁……”
“心海,什么时候我不能在你的肩膀上靠着休息了?明明我都允许你抓着我的尾巴休息的。”侍神樱斋泪眼婆娑地质问道:“你是嫌弃我了吗?我这么累,你不心疼也就罢了,怎么连个休息的依靠都不敢给?”
珊瑚宫心海笑着说:“权宫司大人,作为您的伴读,心海的全部身心都是属于您的,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您靠着休息呢?不过现在是第二天,已经到您治疗克利普斯先生的时间了。”
“所以刚刚心海只是提醒一二,请权宫司大人不要再继续解题发挥,捉弄心海了。”
“我就喜欢心海你这样强撑着的娇柔做作,要不是刚刚是突然想起自己有好久没有听你妥协的这样说了,我也不会突然故作疲惫。”
侍神樱斋轻轻拍了拍珊瑚宫心海的肩膀,唏嘘道:“其实我也不想的……”
珊瑚宫心海依旧笑容温柔:“是的呢,像您这样温柔的狐妖怎么可能主动捉弄人呢?一切都是心海的错,是心海没有主动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