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老佛爷可松了一口大气!
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原主的女儿。
但大家既然同样都是附身的鬼魂,那就从头开始呗!
不知为何,老佛爷越看盛夏越喜欢。
尽管黑暗中只能瞧见她小脸被毁的不成样子,看不清全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闺女儿,你歇着去。”
老佛爷颠了颠手里分量更重的擀面杖,在牛氏姐妹花惊恐的眼神中,狠狠落下。
狼哭鬼嚎的叫啊,再加上盛春、盛秋护着她们娘的哭声,可以说是悦耳动听极了。
盛夏揣着手手欣赏一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惊恐到极致的怒喝声,“你敢!你、你、你畜生!!!”
哦豁!
还有戏看?
盛夏又听到门外男人的声音,想起昏迷前将她劈晕的原主亲爹。
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这原主的爹娘也换了芯子。
挺好,省得她装了。
盛夏揣着手,溜达到门外,继续看热闹。
盛老太太和盛兴国正在墙根底下站着,两人说话声都不大。
但盛夏是谁,丧尸头子!
五感极佳!
她听到原主那个便宜爹傲慢且放肆地笑,“老太太,我到底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这个家要是不分,我今晚就先拿你的金孙耀祖练练手,怎么样?
一个皮猴子,贪玩,掉河里……淹死呢?”
这语气,不像在说杀人。
反而像是商量今天晚上吃点啥。
是个狼灭呀!
盛夏又掏了把瓜子,继续听墙根儿。
盛老太太浑身一哆嗦,一双倒三角眼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满是惊恐,“你、你不是我儿子!我家老二呢!你把他……把他……”
盛兴国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黑沉幽深地眸子死死盯着老太太。
“老娘要去报公安!你是魔鬼!杀人犯!!!”
这个年代的人,对公安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哪怕提到这两个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可盛兴国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唇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去吧,记得天黑之前回来,不然就见不到你会喘气儿的宝贝金孙了。”
“你——”
盛老太太气的双目赤红,抬手就要打面前的人。
盛兴国轻巧闪过。
他扒开左肩,上面有一块黑色胎记,盛兴国眯着眼,像只老狐狸,“娘,你看,我就是你儿子呀。”
盛老太太盯着那块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胎记,久久说不出话。
她浑身打着摆子,因为恐惧。
这逆子!这畜生!威胁她不分家就杀了老盛家全家!!!
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那个为了讨自己一个笑脸,媳妇儿都往死里打的二儿子呢?!
难不成……二儿子是被恶鬼附身了?!
“你……你……”盛老太太颤抖着指尖,却不敢将‘被恶鬼附身’这种话说出来。
原因无他,这年头鬼神之说提都不能提!大帽子一扣,生不如死!
盛夏一边嗑瓜子,一边猜测着便宜爹的身份。
他身上有着一股子血腥气,那是沾过人命才会有的气息,丧尸头子熟得很。
所以,这位是……
“盛夏!你还敢在这里嗑毛嗑?!”
忽然,尖利刺耳的声音传来。
盛夏转头,就对上盛春愤怒到扭曲变形的脸,还有脸皮上被擀面杖抽的印子……
盛夏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笑盈盈地递上鸡爪子一样黑黢黢的小手,“咋滴,你也想来点儿?”
这年头别说瓜子了,只要能进肚子里的都是好东西。
盛春手比脑子快,下意识伸手要接。
盛夏却又缩了回来,“诶,不给,气死猴儿。”
猴气没气死不知道,盛春反正要气死了!
她瞧着盛夏那张因为皮肉褶皱,而扭曲变形的脸,还有那半边飘着几根毛的癞子头,讥讽的神色溢于言表,“臭赖子、丑八怪!你的东西又脏又臭,狗都不吃!别怪我没警告你,现在不讨好我娘,入秋你就甭想上学了!”
不提臭赖子、丑八怪,盛夏都差点把自己这‘绝美’的造型忘记了。
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盛夏缓缓勾起唇角。
盛春心里莫名发慌,下意识后退一步。
盛夏却不给她机会,揪起盛春的脖领子,狠狠一巴掌扇下去,“猴崽子,你来追我呀~”
扇完,盛夏拔腿就跑。
盛春气得在原地跺脚,随后紧跟上去。
三房家里的盛秋是盛春的小跟班,看着大姐跑出去,她回头看看挨王大花打的大伯母和亲娘,又瞅瞅墙根下与奶奶对峙的二叔。
还是决定跟着盛春跑,毕竟二房这一家,臭赖子看起来最好欺负!跟着大姐混才能捡点肉腥!
屋里屋外斗得那是不可开交,自然没人关注三个孩子。
盛夏一跑出盛家大门,气人的嘚瑟劲儿,瞬间变了。
一路跑,一路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救命啊!杀人了!盛春姐姐要弄死我——”
此时,正是家家户户扛着农具下工的时候。
看着一个癞子头姑娘疯了似地慌不择路地跑,后面跟着盛家大丫头,再后面还有盛家三丫头。
盛春嘴里骂骂咧咧,和以往在人前表现出的乖巧模样截然相反。
众人七嘴八舌:
“那个癞子头……是盛家二丫头?以前不是挺好看吗?老盛家属二丫头最漂亮啊!”
“是啊,不知道啥时候就开始裹头巾,脸也包着,咋变成这样婶儿地了?”
“啧,那丫头是锯了嘴的葫芦,屁都放不出一个,肯定被她奶薅秃的!”
“她们姐妹仨是打起来了?盛家大人呢?要不要去瞅瞅?”
有人还赶着回家吃饭呢,懒得去看小屁孩打架。
有人却是爱凑热闹,主要想看看盛夏那个癞子头是咋回事,跟着盛秋屁股后面就往山里跑。
盛夏那速度多快呀,很快跑到山林里。
四下无人,她隐隐听见野猪细微的嚎叫。
找到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捕兽坑,往里面一瞅……
盛夏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又在三米开外处,停下脚步。
盛春跟上来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嘴里却不停咒骂,“臭赖子、贱蹄子你竟然敢打我!别以为王大花抽风就能护得住你!我能毁你一次,就能毁你……
你、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