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能让人社死两次吗?
江晚吟用自己证明,是可以的,并且,这个社死还在持续着。
中午。
陈歌做好饭,江母帮着他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江外公好奇的看着二楼。
“小晚怎么了?刚刚跑到二楼后,好像再也没下来过?”
江母失笑,“她写了本小说被我和小陈知道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害羞呢吧。”
陈歌:......
阿姨,江晚吟真的是您亲生的。
一边说害羞,一边往外面说。
江外公一听,来了精神。
他放下二郎腿,坐直身体,“是吗?快来给我看看,咱家小晚还是一个作家呢?真不愧是我江怀远的外孙女!”
江外婆也凑过来,“给我也看看。”
江母打开手机。
陈歌叹了一口气。
反正就挺难的吧,他能理解辅导员的心情了。
等去厨房拿餐具的时候,陈歌和江母小声说:“阿姨,晚吟脸皮薄,可不能再和别人说了,她会郁闷的。”
江母疑惑:“这有什么的,这是好事啊,我还很骄傲呢,我刚刚发了朋友圈,你看。”
她打开手机,给陈歌展示。
陈歌:???
不是,辅导员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陈歌在江晚吟母亲的身上,感受到了对大部分传统父母的刻板印象。
——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这是新老观念的冲突,说不上对错。
“阿姨...”
陈歌摇摇头,拿起碗筷,“我一会儿去叫一下晚吟。”
“嗯嗯!”
江母美滋滋的走了。
对她,亦或者对很多父母来说,孩子的某些东西,譬如自己写的杂记、小作文,都应该是可以公开的。
他们觉得好,他们就可以拿去炫耀。
陈歌默默走到二楼。
敲敲辅导员的房门。
“晚吟,出来吃饭了。”
没人应答。
他有些着急,又敲了敲门。
“晚吟?你在里面吗?”
过了几秒。
门开了。
陈歌:我擦!
辅导员整个人是一副衰到极致的模样,虽然身上穿着好看的衣服,脸上妆容精致,可形态却宛如“行尸走肉”。
她的脸色苍白。
眼眶红润,明显是在屋里掉过小珍珠了。
看到陈歌,江晚吟委屈死了。
“陈歌......”
江晚吟轻声喊着,小嘴张开,里面的口水都委屈的拉丝了。
陈歌抱住她。
“老师乖老师乖,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写小说被发现这种事,习惯就好。”
江晚吟:......
“嘶...”
陈歌顿觉自己的左肩膀传来疼痛,江晚吟竟然一口咬了上去。
他拍拍江晚吟的后背。
“别想了别想了...”
等过了十几秒,江晚吟抬头,看着陈歌,“陈歌,我完蛋了。”
陈歌失笑。
“怎么会呢,阿姨觉得挺骄傲的,事实上社死都是自己想的太多。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讲那个,小孩摔跤觉得别人都在看他的事情?
这个事情也是这样的,别人只会觉得,哇!这是江晚吟写的啊,好厉害。不会想其他的。”
“真的吗...”
江晚吟的声音囔囔的,“不会觉得江晚吟原来是这样的,表面高冷,实际上很会撩拨...”
陈歌:......
怎么说呢?
辅导员在他这边,早就没有当初那种清冷高冷的人设了。
对方一直是青春期时那个活泼可爱,爱玩,喜欢粉色的小姑娘。
可看了这个小说。
再联想到是江晚吟写的,确实有点吃惊。
但陈歌看辅导员这个状态,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不会的,我看了,我就觉得,文字是文字,个人是个人,没什么关系。”
江晚吟咬着唇。
陈歌趁热打铁,“走吧,下去吃饭,外公他们还等咱俩呢。”
拉着辅导员的手往楼下走。
一家坐齐。
江外公看看江晚吟,问:“小晚,你那个小说,写的...不错。”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江外公有些不喜欢里面的内容。
江晚吟僵了一下。
靠着她的陈歌在桌下捏捏她的手。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谢外公。”
江晚吟甜甜一笑。
一顿饭艰难的吃完。
陈歌和江晚吟陪两位老人聊了聊天后,立刻启程去了爷奶家里。
车上。
江晚吟松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这个家了。
她太难了。
到了隔壁村子后,江晚吟见到了爷奶。
两位老人自打订婚宴之后就没有见过江晚吟这个准儿媳妇了。
这次看到后,恨不得把所有存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奶奶拉着江晚吟的手给她介绍存的东西。
爷爷朝陈歌招招手,“小歌,你过来。”
陈歌跑过去。
“怎么了,爷?”
爷爷从裤兜里拿出一沓被白色一次性塑料袋包裹着的零钱。
“给你,爷老了,一辈子是个农民,不像人家城市里的爷爷有退休金,这是我攒下来的钱,给你娶媳妇用。”
陈歌看着塑料袋里面脏兮兮的零钱,眼眶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红了。
自打过年和爷说了少抽烟之后,这位老烟民,还真的就很少抽了。
如今,十天半个月才抽上那么一盒。
省下来的钱,全在这个塑料袋里。
爷把钱塞到陈歌手里,“给你,不多,但这边多一块钱,你那边就能少拿一块钱。”
陈歌又笑着把钱塞回去。
“爷,我不要,你知道我现在多有钱吗?能让你把华子当口粮烟抽,一点都不心疼那种。”
爷爷一愣。
老人不懂百万粉博主是个什么情况。
只觉得陈歌还小,能省还是要省的。
事实上陈歌有钱后,也没少给父母转钱给爷奶那边,每次都被陈海军给骂回去了。
意思就是“我的爸妈用不着你赡养,你把钱存着娶媳妇,将来赡养我们就好”,诸如此类的。
可这一塑料袋的钱。
陈歌知道家里的钱是奶奶管的,爷能攒这么多私房钱,实属不易。
爷叹了一口气,又把钱塞到陈歌手里。
“我拿着这钱干什么?黄土埋脖子上了,你花,我不够了再朝你奶要。”
说完,爷爷扭头走了。
在这边陪爷奶吃了个晚饭,因为明天要开学,所以陈歌和江晚吟不得已披星戴月的赶回江城。
在临行前。
陈歌和江晚吟在这里,他拿出了那一塑料袋的钱。
“爷给的。”
“嗯,爷应该攒了很久。”
江晚吟眼里有感动,社死的事情因为陈歌爷奶不知道,所以暂时忘记了。
两个人数了数。
这些皱巴巴的一块、五块的,一共是两百七十八块钱。
晚上十点,陈歌和江晚吟到了江城的家里。
和父母报了平安后,辅导员因残血状态无法洗澡,陈歌就自己去了。
可等他出来后,看到江晚吟整个人呆滞的坐在床上,面前还放着一个手机。
陈歌吓住了。
“老师,你怎么了?”
江晚吟没回答。
陈歌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差点笑出来,又心疼自家辅导员。
手机屏幕是微信朋友圈的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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