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惜醒了,自然也要吃些东西。
聂晨铭记得晨惜喜欢吃华国菜,所以他让厨师准备的也是华国菜。
哪怕他不喜欢用筷子,他依旧选择迁就晨惜。
对于聂晨铭的改变,晨惜看在眼里。
他明白聂晨铭没有义务为他改变。
现在做的这些是聂晨铭在用行动告诉他,他在他心里很重要,他愿意为了他改变。
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明明聂晨铭有自己的喜好,明明他有他的坚持。
却因为要跟他相守而改变他原本的生活习惯。
刚开始他或许会觉得这很新鲜,这是表达爱的方式。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习惯,会让他逐渐感到不爽。
那个时候这将会是成为他们闹矛盾的一点。
按下聂晨铭拿起筷子的手,晨惜给他递了刀叉过去。
“筷子有筷子的方便,刀叉有刀叉的优雅。
你从小到大生活在安南,使用刀叉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在华国的时候,有我养父的监督,我都没有要求你使用筷子。
你如今已经是家主,更无需为了我去适应筷子。
做你自己就好,你我之间的感情无需为这些小习惯纠结。”
哪怕聂晨铭的家主之位是由晨惜的帮助才成功坐稳。
但聂晨铭本身并不愚蠢,至少他听得明白晨惜话中的暗示。
没有在自我感动式的去强迫自己适应筷子。
聂晨铭接过晨惜手里的刀叉,十分自然的用着。
好似刚才那个想要为晨惜改变的他从未存在过。
见聂晨铭如此上道晨惜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
晨惜知道他对聂晨铭有感情,但感情这个东西才是最残忍的。
在华国,有多少父母用所谓的为孩子好的名义去束缚孩子,折断孩子的翅膀。
聂晨铭是在聂老爷子高压下长大。
晨惜根本不敢去想,年幼无知的聂晨铭,到底被聂老爷子用为你好的名义,忽悠着改变了多少?
他此刻能做的,不过是保证现在的聂晨铭不再被为你好这几个字束缚。
愉快的自己夹着菜,晨惜忽然就想起来了聂晨铭之前说的那个孩子。
晨惜满脸好奇地看向聂晨铭。
“阿铭,我记得你说过,老爷子给你培养了个孩子。
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
晨惜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疑问,仿佛想要透过聂晨铭的表情找到一些答案。
聂晨铭感受到了晨惜的目光,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默默地转过头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晨惜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失落。
然而,晨惜并没有放弃探索的念头就在他轻轻咬了咬嘴唇,决定再次开口问时,聂晨铭极其不自然的开了口。
“你作为我的另一半,不介意我有这样一个私生子吗?”
晨惜没想到聂晨铭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虽然他也很在意聂晨铭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但他自己什么情况他是知晓的。
且不论他现在营养不良。
就算他营养状况良好,想要亲自给聂晨明生个孩子,估计也得要他半条命。
一个所谓爱的结晶和自己的半条小命之间,晨惜觉得还是他的命重要一些。
没有跟聂晨铭绕圈子,也没有说一些虚伪话,而是直接跟聂晨铭明侃。
“作为你的爱人来说,你有一个私生子,这一点我很不高兴。
不过我总不能剥夺你拥有子嗣的权利。
我能为你生,可我们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孩子。
与其操心那个未来还没到的孩子,不如想想眼前这个已经快要落地的孩子。
纵使他是老爷子觉得你不听话,起了杀心之后培育的棋子。
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大概也不会选择在阴谋中诞生。”
聂晨铭知道晨惜向来把人命看得最重。
对于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他不敢提就是怕晨惜因此与他生了嫌隙。
如今看晨惜的意思,聂晨铭反而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用叉子叉了一块肉放到晨惜面前,聂晨铭见晨惜张口吃下这才解释。
“我虽然对外宣称,我今后不能再正常育有子嗣,但我到底如何你是知晓的。
那个孩子是曾经罪孽的见证,可也如你所说,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我没有把那个孩子强行打掉,而是决定把他当做聂家旁支养大。
如果10年之内你不能给我产下一子,他就会是我的嫡子,今后继承家主之位。
如果十年之内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他就是我们孩子未来的助手。”
话说到这份上,聂晨铭算是给了晨惜一个保证。
可同一天内晨惜接到聂晨铭画的大饼,实在是太多。
晨惜不相信,聂晨铭给出的这两个诺言会被完全落实。
所以他打算留那么一手,不去纠结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晨惜选择更换话题。
就在他打算开口时,聂三手拿平板,慌慌张张的从餐厅外跑了进来。
晨惜记得聂家保镖向来颇有素养,作为聂一聂二之后的调到聂晨铭身边的心腹。
能让聂三大惊失色的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晨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不幸消息。
他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一旁的聂晨铭敏锐地察觉到了晨惜表情的细微变化。
他顺着晨惜的目光看去,只见聂三面带愧色地站在一旁。
聂晨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厌恶之情。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聂三,然后轻轻转过头来,温柔地握住了晨惜的手。
作为聂家的家主,聂晨铭深知眼前聂家的局势有多么严峻。
但他更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困难与挑战,他都决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独自承担这一切。
他要用自己坚实的臂膀守护好这个家庭,保护好晨惜,共同面对未来的种种未知。
可聂三带来的消息太过炸裂。
“家主,夫人,政府下的最新政令,要驱逐在安南境内的所有华国人。”
安南作为华国的接壤国家,每年到安南务工的华国人不少。
想要一下子全部驱逐出去,难免会动用武力。
对于他们这些有钱的人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存
而对于那些底层人民来说,这是相当于端了他们吃饭的饭碗,搞不好会引起暴动。
政治嗅觉高于聂晨铭的晨惜当即就反应过来,提了几个尖锐的问题。
“如此大规模的驱逐,可是因为有人犯了什么事,惹怒了上层领导?
上面只是下文件说驱逐他有没有说用什么方式驱逐,驱逐时限有多长?
有没有明确谁去做这件事?
还是说只是把这个指标下到了各个省各个省去完成这个事儿?”
晨惜一连串的问题,让聂三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聂晨铭说过,在聂家晨惜拥有跟他一样的权利。
哪怕聂三是聂晨铭的贴身保镖,在晨惜面前他依旧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夫人,以我们聂家打探到的消息。
这次驱逐是因为某个大人物的孩子被一个华国人杀了。
因其是那大人物的独子,且死像惨烈,大人物这才下了驱逐令。
没有明确驱逐时间,但那大人物暗示了,越快越好。
这个文件我们聂家收到了两份,一份是河内官员讨好发的,另一份是明家主发的。
按接收到的消息来说,这文件是分发到各省,目前没有主管人。”
没有主管人,那这件事可操控的余地就很多。
晨惜没有所谓的助人情节,但他牢记他是一个华国人。
在安南这个法律概念极其淡薄的国家。
一旦政府下来什么命令下边那些人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做。
杀了高官子弟孩子的华国人是一切的导火索。
可那些被牵连的,在安南务工的人何其无辜?
这些人可都是潜藏在各行各业的人才。
若是此时他能为这些人提供庇护。
那么之后他想要完成的事就会有这些人为他卖命。
用那种询问的眼神看了一下聂晨铭。
晨惜迫切的想知道他有没有权利直接对聂三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