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乘着电梯上了天机阁。
是的,就是电梯。
老式栅栏的构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摇晃着上了去。
或许用的不是电,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她没想到天机阁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也许,天机阁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
然后她就见到天机阁的阁主——孔乙。
一名杂役引领着周瑾入座,桌子前面摆着两杯茶,周瑾在孔乙的对面坐了下来,长发自然地飘落。
孔乙看着周瑾。
“点不亮的禄存,欢迎你的到来,请坐。”
周瑾没能明白孔乙的话是什么意思,禄存,是说她?
点不亮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周瑾还是对着孔乙说了声。
“你好。”
孔乙挥了挥扇子。
“你好,另一个世界的旅人。”
周瑾端着桌上的茶,没有说话。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却没想过孔乙会开门见山,点出了她的来历。
周瑾默默喝了一口茶。
孔乙问。
“怎么样,这茶乃是取南境的茶,北山的雪,细细煎熬而成,应该比得上周姑娘平时喝的那些名茶吧。”
周瑾放下了杯子。
“我平时不喝茶,喝得最多的也只是喜茶的椰椰芒芒。”
孔乙难得的沉默了。
周瑾的回答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周瑾说。
“你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想要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就和我爹以前在九龙和人打交道一样,谈生意之前总是先亮出自己的武器,步步紧逼,等别人露出破绽,这样的场面,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周瑾的声音轻柔,但是却显得镇定自若。
孔乙合上了扇子。
“真有意思,是我失礼了。”
这个小姑娘,真的和孔乙想的完全不一样。
周瑾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来历,讲话不妨直接一点。”
孔乙问。
“你觉得事件的发生是必然的吗?”
周瑾说。
“听起来像机械决定论,当然,如果你知道这是什么的话?”
孔乙说。
“当然,就像这个茶杯。”
空中出现了一个崭新的茶杯,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向着旁边飘去,像是有一只不存在的手抓着这茶杯。
然后那只无形的手松开了,茶杯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孔乙说。
“只要知道重力、空气阻力,就能知道它的落地时间对吧,换言之,在几秒钟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茶杯的未来。”
周瑾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异世界穿着古装跟神棍一样的男人在这里和她讲物理,一时间竟是觉得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
周瑾忍不住问。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
孔乙点点头。
“自然,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周瑾觉得这人一点也不像本地人。
孔乙没有动,但是地上的那些茶杯碎片又再次动了起来,在空中愈合了,然后回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周瑾想说这样又黏回去真的干净吗?
周瑾说。
“但是机械决定论只适用于宏观物体,并不适用于微观尺度上的东西,所以,事件的发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必然的。”
孔乙点头。
“自然,可是假如甲杀了乙的父母,乙没有死,你觉得乙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会怎么做?”
周瑾思考了一会说。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他会想办法复仇”
“是的,那么甲天下无敌,乙修炼了十年,还是羸弱不堪,甲和乙在路上相遇,两人拔刀相向,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乙大概率会死。”
“是的,乙大概率会死,哪怕这个未来是不确定的,那么只需要控制两人相遇的时间,避免意外的发生,就可以使这个概率接近百分之百,现在你觉得未来还是不确定的吗?”
“你是想说,你可以控制未来吗?”
“当然不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有那么多的事,但是,有些大事是注定会发生的,就像在你的历史上发生的那些大事件。”
周瑾觉得孔乙比想象中更神秘,似乎也比想象中知道的更多,孔乙说的很对。
有些大事件就像是注定会发生的一样,只是区区人力根本无法改变的。
她这个时候看向孔乙问。
“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和你有关吗?”
孔乙扇了扇扇子。
“和我无关,但是和我一个认识的人有关。”
周瑾问。
“那人是谁?”
孔乙并不回答。
“你现在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变强吧,等你变强了,我就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你。”
与此同时。
问天楼。
孙程在更加拼命的修炼,手里拿着一把黑尺。
谢雪娇则是在旁边指点着他。
“手抬得再高一点!腰部用力,哎呀,我真是急死了!”
孙程有点不明白。
谢雪娇抚着额头,摆了摆头。
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也不是蠢吧,其实孙程理解的还是很快。
可是基础太差了。
而且,不像个男人!
孙程看着手里面的黑尺。
“我是不是不擅长用尺呢?”
谢雪娇鼻子出气说。
“你在说什么呢,世界上除了尺以外还有别的武器吗?”
孙程有些疑惑地说。
“不是还有什么很多吗?弓啊、剑啊什么的。”
谢雪娇摆摆头。
“那些都是不入门的三流武器罢了,而且你知道尺意味着什么吗?”
孙程问。
“意味着什么?”
谢雪娇说。
“意味着守护啊。”
孙程看着手里面的重尺,一瞬间觉得它好像确实蛮不错的,于是他又开始拼命地挥动起来。
谢雪娇看着孙程,虽然这个人性别不明,但心性似乎还是蛮坚毅的。
而陈宏。
则是在房间里面被秦婉莹纠正着他那扭曲的思想。
陈宏其实有点不知所措,和秦婉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面,让他有些紧张。
虽然他已经想起了部分,但还是觉得会紧张。
尤其是秦婉莹对他说的那些话,说什么要珍视自己,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不良女高被劝诫一样。
我既不是女生,也不是高中生啊。
秦婉莹审视着陈宏,正在思考要怎么才能矫正他的思想。
什么“你们快走,交给我来”之类的思想。
秦婉莹问。
“你觉得舍弃自我去救他人,是个很帅的事情吗?”